第46章 订婚8
在台球桌赢了10次后被大家“轰下台”，郗蔚然看见了柯棠棠。
椭圆形的吧台，顾客三三两两坐着喝酒聊天，柯棠棠和四个女生坐在吧台对面，好像是第一次来泡吧，从她们脸上能看见几分局促和兴奋，几个人点完了喝的，然后一起等着看调酒师表演。
柯棠棠坐在最边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支着吧台，身体侧坐着，头微微朝旁边人低去，眼睛和嘴角偶尔一弯，不知道在听什么。
过了不久，调酒师开始给她们表演，在调酒师做完每一个帅气的动作，女生们就跟着发出欢呼和鼓掌，刚才的矜持和局促转眼间被帅气的表演偷得一干二净。
柯棠棠没有她们那么兴奋，虽然这也是她成人后第一次来酒吧，但是耍瓶子有什么好看的，调的酒好喝才行。
她看厌了转过头，目光淡淡地看向对面。
坐在斜对面的郗蔚然正襟危坐，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心里小小地紧张了一下，但看到她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停留地收回视线，眉头紧紧蹙起来。
其实是郗蔚然后面有光打过来，柯棠棠的角度看清楚这边有些困难，所以就没有注意到郗蔚然。
郗蔚然握紧酒杯，咬着牙盯着那个百无聊赖地手指敲玻璃杯玩的小丫头，盯了一会儿想起了以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的柯棠棠的生日会。
那个像水果糖一样的小姑娘，拿着用所有压岁钱买的戒指向他告白。
【郗蔚然，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郗蔚然在生日会上逃走了。
没有留下一句话，甚至一句拒绝的话。
之前柯景司说“两个都回来了”，他就知道“两个”中的另外一个就是柯棠棠，她从国外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郗蔚然开始做“随时避开柯棠棠”的准备，但渐渐地他发现一个事实，他从生日会逃走之后，柯棠棠也和他断了联系，他这几年以及现在的准备好像很多余，甚至有点自作多情？
郗蔚然忽觉苦闷端起杯子灌了一口，然后去看柯棠棠，发现她不在那了，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去走到对面，伸手去拿剩了一半的酒。
调酒师刚好看到一声“哎哎”响亮又急切，再一眼认出来是郗蔚然，语气瞬间温和：“然哥，我马上给您调新的。”
郗蔚然没有搭腔，盯着手里的酒看了看，然后拿到鼻子下闻，然后问调酒师：“喝这杯酒的女生去哪儿了？”
调酒师被他的操作惊得怔住了，晃了晃神然后用手指着远处的舞池说：“好像……好像去跳舞了。”
郗蔚然放下酒直奔舞池，音响里的歌曲正播到高潮部分，群魔乱舞，黑压压一片。
他咬着牙挤出去找了一圈，被搭讪n次，被摸了n次，没找到柯棠棠以及她的朋友。
正发愁的时候，上衣侧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a哥，接起来边往那边走，还没等他说话，a哥就大着嗓门朝这边喊道：“然子，你在哪儿啊！你猜我看见谁了！”
郗蔚然闻言眉头一紧，难道……
“你留住她，我马上过去。”说着脚底生风。
a哥捏着手机靠着台球桌，望着眼前盯着他看的几个漂亮女生，说话有些不利索了：“棠棠，棠棠去厕所了，刚才我说你在这里，她就去厕所了……”
郗蔚然挂了电话，掉头往酒吧的卫生间方向走，这个酒吧不分男女厕，有时候会碰上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还有一些“没脸没皮”的顾客专门挑女生搭讪，女孩子来上厕所一般都是两人以上。
郗蔚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卫生间，人太多，狭窄的过道方便人进出，但容不下第三个人，所以他站在出口等。
等了大概一分钟，柯棠棠还没出来，郗蔚然眯着眼盯着门口，难道她没来厕所直接走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心里正想着柯棠棠从卫生间走出来，bm蓝色衬衫加紧身牛仔裤，乌黑的长发顺在一侧，小脸红扑扑的，嘴唇红艳，明显是刚补了妆。
郗蔚然转过身看着她，柯棠棠和他的目光交汇的那瞬间脚下明显停顿一下，但下一秒就当做不认识似的扭着身从旁边走过去，刚迈出一步手腕被攥住了。
“这位叔叔您牵错人了吧，我还是学生哦。”带着柯棠棠独有的野猫般魅惑音色的声音在郗蔚然耳边响起。
郗蔚然眸底闪过一丝光，没理会柯棠棠的讽刺，转身拉着她往出走，手上的力度没控制好，捏得她痛得直喊：“痛啊，放开我！”
郗蔚然放松一秒就感觉她要抽出手，于是攥得更紧了，一群人看到他们都暂停下来，郗蔚然直接走到a哥面前，拍了他肩膀一下，“我先走了。”说完拿走外套往出口走。
柯棠棠的朋友们眼看着她被挟走，自然没有坐以待毙，但跑出几步就被拦住了，“别担心，他们认识，他会送棠棠回去。”
一个女生不敢相信地说：“你，你是说郗蔚然和柯棠棠认识？”
a哥说：“是啊，很早就认识了，比你们要早很久很久。”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一起望着出口，从胸膛里憋出一声“天哪”……
郗蔚然拽着柯棠棠找到车，怕一松手被她逃走，就直接和她一起坐进了后座。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柯棠棠拉了两下车门没开，气得抡起空闲的手朝车窗咚咚砸去，然后回头怒瞪郗蔚然，“你要什么？松开我，放我下去！”
郗蔚然因她的愤力挣扎废了些力气，坐下后轻喘着气，但是眼睛一秒不落地盯紧她，看着昔日熟悉的面容沿着轮廓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柯棠棠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缩在座椅里，右手手腕被牢牢地攫住，左手刚才砸了两下车窗隐隐作疼，两处的不舒服，迫使她深深地皱起眉头。
郗蔚然看到她难受心疼了，“我松开，你别闹着下去，听我说说话好吗？”
温柔的声音被逼仄安静的空间拉得更加极致，一点点落在柯棠棠的心上。
好半响她点了点头，同一瞬间手腕上的力度消失了，郗蔚然松开了手。
“我看看。”郗蔚然想看看手腕红不红，却被她躲了过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柯棠棠抬头看着前方，语气十分冷漠。
郗蔚然看到她熟悉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张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嘘寒问暖估计得不到正常的反馈，三年后见面打招呼第一句应该是什么，想着然后就沉默了，柯棠棠也没说话，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能开门让我下车吗？”柯棠棠再次开口。
郗蔚然恍然回神，拿出手机叫代驾，“我送你。”
代驾很快来了，和郗蔚然确认过地点后，便一言不发认真驾车。
柯棠棠双腿并拢，紧贴着车门坐着，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轻轻按揉。
郗蔚然注意到了，伸手拉起她的手，握住不过几秒。
柯棠棠一把甩开他的手，倔强地扭过小脸，看着投在车窗上的景色不断变化，一路沉默。
郗蔚然送柯棠棠回了学校，在车下抽了两根烟才上车，让代驾开回家。
半路柯景司打来电话，让他来家里喝酒。
郗蔚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刚好走过零点，本想着用这句“12点了喝个屁酒”挤兑过去，但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师傅，麻烦重新导航。”郗蔚然和代驾说完又对里面说，“我一会儿就到。”
//
陆乙恩回到宿舍的时候，打工回来的林梓叶已经睡下了，她摸着黑拿着洗漱用品洗漱然后爬上床，躺在床上丝毫困意都没有，安静地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看着看着黑色视线里开始多了光点，然后慢慢形成人像，再然后是今天在摩天轮上的画面。
“那我来爱你好不好？”柯景司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又深情。
像是真的一样，差点让她的心被敲动了。
陆乙恩转头低下，冷静道：“不要对我演戏。”
柯景司突然被这句话点醒，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然后侧过身伸手捂着嘴，直到摩天轮转到地面才说话。
“关于弟弟妹妹的事，我觉得你可以和叔叔阿姨好好谈谈，说不准各自都有了新的看法，不要后悔就是了。”
比起那句莫名其妙的情话，陆乙恩更在意的是这些话，她会因为二胎而后悔吗？
三天后，陆乙恩接到陆爸的电话才懂得柯景司说的后悔是什么。
陆爸说陆妈流产进了医院。
陆乙恩请假赶到医院，看到的陆妈躺在病床上一脸憔悴，她的心跟着发疼。
“对不起，妈妈。”
听到陆乙恩的道歉，陆妈的眼泪唰地落下来，抓着她的手握紧，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你的错，是妈妈考虑不周，没照顾好自己。”
陆妈的安慰并没有让陆乙恩的愧疚感减少，反而更多了，她不应该对他们说那样的话，至少不应该那么态度强硬地走掉。
在医院外面，陆乙恩问陆爸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爸说她那天走后陆妈情绪很不好，但有他的照顾很快平静下来，后来有一天乙柠来找她，两人躲在房间不知道聊了什么，陆妈出来后情绪崩溃说“对不起她”，之后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昨天晚上刚吃完饭觉得不舒服，然后流血止不住……
陆乙恩听完之后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嘴唇抿成一条线，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
乙柠说了什么陆爸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用尽了办法陆妈一个字都不说，他想试图从陆乙恩这里问出些端倪。
“二恩，你知道乙柠对你妈说了什么吗？”
陆乙恩机械地晃了晃头，但是脸色好像又白了一度，手握起拳头。
陆乙恩在医院待了没多久，打车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她的发色已经从绿色变回了黑色，前台姐姐这回在门口就认出了她，开心地迎上来：“乙柠妹妹来啦。”
陆乙恩垮着脸，不说不笑的样子很吓人，前台姐姐一眼就瞧出了问题，“你先去休息室，我去通知乙柠姐。”
乙柠正在和领导讨论案子，被前台急急忙忙得跑进来说：“小乙恩来了，样子好像不太对劲……”
乙柠迅速放下手里的资料来到休息室，推开门的一刹那，看见陆乙恩捡起地上的一次性纸杯，右手整个手背鲜红刺眼。
“你的手被烫了？”她飞快地跑过去蹲下来，抓起她的手，看见被烫过的皮肤还冒热白汽，“赶紧跟我出来洗。”
乙柠没拉起来，回头低头看着她，她抬头眼睛一点光彩也没有，抽回手冰冷的语气，“不用了。”
乙柠急得皱紧眉头，开门喊来行政，俩人手忙脚乱地帮陆乙恩冷敷，忙地晕头转向，只有陆乙恩一动不动，疼都不吭一声。
简单处理完，乙柠不放心要带她去医院，陆乙恩不肯去，俩人才坐下来关上门谈话。
陆乙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乙柠：“那天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乙柠叹了口气，“你来这里就是问这个？”
“你说的那些话导致我妈流产了。”
“你说什么？”乙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全是震惊。
她愣怔了好久手扶着额，神色愧疚，“我……没说什么。”
陆乙恩死盯着乙柠：“你和她说了关于我的事。”
乙柠心头一紧，抬头有些怜惜地看着她，“我只是和她说多了弟弟妹妹，你会很难过。”
陆乙恩直视她的眼睛，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裂出一道口，冷笑道：“我为什么会难过？”
(https://www.biqukk.cc/74739_74739112/2191739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