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新生考核原本只有一位长老, 现在尚副会长为徒弟撑腰，连带着其余几位空闲的长老们都来凑热闹。
江常宁望着和尚副会长往大厅里间走的曲冰云，眉梢轻扬。
那位在他耳边激动的少年还在叽喳。
“我跟你说, 听说这曲冰云原先就是个不入流家族的孩子，后来被凌云门门主看中，成了门派小师兄。”
“要我说，这曲冰云运气是真的好, 被抱错了不仅能找回父母, 现在还能拜尚副会长为师，他的天赋就是这个。”
少年朝江常宁竖起一根大拇指，眉飞色舞:“他大师兄秦乌是第一炼器师家秦家的孩子, 二师兄吴青闻是齐天门少门主的弟弟，现在又是丹会一把手的徒弟。”
“人生赢家啊。”
他感慨着, 总结了最后一句。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提醒江常宁道:“切记、一定要和曲冰云打好关系，咱这次选拔，冲着曲冰云和尚副会长去就对了！”
江常宁听着，瞧他一眼:“副会长, 丹会一把手？会长呢？听起来你好像知道不少秘密。”
不明就里的考核者都把会长华青当做目标, 没多少人清楚会长与副会长之间的纠葛。
“请叫我万天国的百晓生！”少年呲牙一乐，“关于会长与副会长的那些事儿, 且听-下回分解！”
江常宁对他这自称感兴趣了，“百晓生？”
“呸的百晓生！”旁边有人横着眼插来一句话,“关奇, 你那情报网也忒落后了。”
关奇少年眼睛一瞪,“楚已, 又是你！上次在客栈也是你捣乱！你说说, 我哪说错了？！”
插话的是个高壮少年，浓眉大眼，背上还斜插着把大金刀，威猛得狠。
被唤作楚已的高壮少年「哼」一声，大手一张，将自己身后矮了一人揽出来，“秦乌他那分家老早就被除了名，哪来的第一炼器世家！秦研才是炼器世家的二少爷，那秦乌？他不配！秦研你说对不？”
被他重重揽住的小少年秦研满脸无奈，他抿着唇，唇边纠结出来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关奇眨眨眼，盯一盯傲气冲天的楚已，再看一看被楚已搭着肩膀的少年，眉头纠结住:“不是吧？秦家什么时候分家了？我怎么没听过？”
“秦家没有分家。”秦研咬了咬唇，抬手将楚已的手臂拍了下去，笑一下，“别听楚已开玩笑。”
楚已「哼」了声，高壮的身子别扭地往旁一拧，嘀咕道:“我才没有开玩笑。”
关奇挠挠头，狐疑地望一眼那两人，干脆掏出一套纸笔，低头写写画画。
江常宁在一侧看得笑，问道:“你们认识？”
关奇连声否认:“不认识！但上次我在客栈讲秦家的事情，也是他们蹦出来捣乱！”
楚已哼声:“你那叫乱传谣言！”
关奇怒:“我都说了那是故事故事故事！爱信不信！”
江常宁挑眉，看着他们吵。
见状，被两边无视的秦研小少年只得挣开楚已，朝江常宁笑。
他伸出一只手，唇角酒窝柔柔的:“你好，我叫秦研，你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吗？”
被小少年清澈的目光看着，江常宁清楚见到印在瞳孔中的那恐怖红斑。
江常宁挑挑眉，伸手和小少年握一下，然后道:“你不怕我？”
闻言，斗嘴的关奇、楚已都看了过来，盯着江常宁脸上的大片红斑瞧。
楚已露出大门牙，哈哈笑道:“你这可就真问错了人！”
小少年秦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喜欢你——”
江常宁:？
窝袖子里打哈欠的小猫:？！
秦研把大喘气的话说完:“脸上的疤痕！”
江常宁:……
对上小少年忽地狂热的眸，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秦研眨眨眼，清澈的瞳光在闪烁。
他说起话来，盯着江常宁一眨不眨，“你是不是中了毒？或者受了伤？我喜欢研究这种疑难杂症，你能让我研究一下吗？”
“我、我、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你只要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脸。”
“可以吗？”
江常宁望着那张写满了期待的小脸，默默别开眼。
被拒绝了。
秦研耷拉着大眼睛，盯着地板，双眸无神，失魂落魄。
“哈。”一道干练的女声才旁侧传来，“我说小弟弟，他脸上的这玩意儿，你可研究不来。”
身着红色劲装，气势飒爽的女子走到他们身侧。
她朝江常宁抬了抬下巴，束在身后的长发便四散飞扬，眉眼利落。
“这位朋友，你脸上是蛇毒吧？强制越阶契约蛇类圣兽，契约失败就会变成这个下场，你这种长相我太熟了。”
江常宁沉默一瞬，在小少年一脸「真是这样吗」的神色下，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判定。
小少年抓了抓后脑勺，脸皱得有点苦。
然后，他猛地握拳一砸手心，“决定了！我的丹药新方向，就是帮助签约失败的修炼者摆脱毁容折磨。”
红衣女子一乐，瞧着小少年，给他竖一个大拇指:“可以，有志气！”
江常宁扯了扯唇角，在心里暗自叹了声。
小少年那话，新丹药方向……
看来眼前这几人，大有来头。
红衣女子一拍额头道:“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观千衣，现在是一阶炼丹师，你们呢？”
“关奇，刚入门。”
“楚已，一阶炼丹师。”
“秦研，二阶炼丹师。”
三人接连报名字，然后一同瞧向被红斑毁容的神秘人，眼巴巴地看。
江常宁道:“我叫……白江，刚入门。”
“白江？可以的！跟着本大爷姓，保你吃香喝辣！”
白瀚笑嘻嘻地嚷。
江常宁双手缩进袖子里，不动神色地揉猫咪尾巴，直把白瀚揉到求饶。
“白大哥！”小少年秦研凑上来，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你再我研究一下，可以吗？”
楚已偷笑，“白江，你不答应他，他能缠到你爆炸。”
红衣女子观千衣双手抱胸，乐呵呵地看秦研树懒一样缠人。
江常宁举双手投降:“事先说明，你研究可以，研究时必须取得我同意。”
“好！”
秦研一口应下，然后高兴地露出小酒窝，“现在可以研究吗？”
江常宁无力屏息:“行，吧。”
现在是属于小秦研的快乐时光。
江常宁努力无视掉秦研狂热的钻研视线，去看观千衣三人。
关奇在侃侃而谈:“不是我自夸，这小到万天国一家一人，大到这数间公会、门派，各大八卦，我一清二楚，应有尽有。”
观千衣挑起横眉，似是来了兴趣。
江常宁慢悠悠地问:“说起来，我倒是有个想问的事情。”
“什么？”关奇拍拍胸膛，“你说！”
江常宁抬起手指，指一下万天国内城的方向:“我好奇那位——万天王。”
这本是个稀疏平常的问题，谁料关奇脸色却变了变。
他竖起食指挡在自己嘴前，紧张兮兮地说:“这问题可不能多聊，那万天王可神秘得很，没人敢多提。”
江常宁笑:“就是神秘才想知道。”
关奇为难了一瞬，还是摇头:“你再换一个吧。”
见关奇是这副模样，江常宁本只是无聊的打发顿时好奇心渐起。
但他不愿意说，江常宁也不为难，换了个问题:“那你能说说隐世四族吗？”
关奇松了口气，“这个可以！说是隐世家族其实也没那么隐秘，大致情况都是开放的。”
说着，他掏出一把扇子，做说书人姿态「刷」地一挥，眉飞色舞道:“话说那隐世四组，丹族舟家，元族观家，兽族雾家，器族陈家。隐世四家各有所长，除却舟家已经走出山林现身于世，其余几族都还静观其变，只有少数族中弟子在外行走……”
关奇讲得神采飞扬，周侧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大家正专注听说书的时候，入了里间的曲冰云及副会长尚方生出现在大厅中。
关奇立刻把故事收尾，“今日隐世四族之事暂告一段落，如有兴趣，且听下回分解！”
“好了好了好了，快看曲冰云！他出来了！”关奇一句话说完不带喘气，立刻指向曲冰云方向，“他好像要去兑换资源！”
闻言，众人一惊，连忙看去。
就见尚方生已经离开了大厅，留下曲冰云一人站在资源兑换处，他低着头，应该是在看兑换资源的说明。
大厅就这点范围，曲冰云自然能感受到周围人灼热的视线。
他抬起头，向周侧众人微笑示意，然后再看向资源兑换处的管理人，温声细语:“请问，我可以兑换三份九生草和一份九毒蛇血吗？”
管理人显然是提前收到了吩咐，连连点头，面上堆笑:“自然可以，曲师弟还要些什么吗？九生草今天还有十份，你可以多拿几份的。”
曲冰云轻轻摇头，笑着说:“只要三份就好了，足够我炼制一段时间。”
管理人招来药材递给他，“一份圣兽九毒蛇血液是1500点资源，一份九生草是1000点资源，一共4500点资源，小师弟你收好。”
曲冰云接过药材，捧在手中。
听到结算的资源点数，路过的炼丹师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有钱！
资源兑换点规则写在了一侧，点数与货币兑换是1比1中品灵石。
相当于一份圣兽九毒蛇血液是1500中品灵石，即15枚上品灵石，一份九生草是10上品灵石。
见曲冰云真的拿到了药材，旁侧有人蠢蠢欲动地往前迈一步。
曲冰云抬起头，望向那群人。
“咳。”有人咳了声，厚着脸皮上前攀谈，“曲少门主，请问你的资源点，是副会长给的吗？”
曲冰云好性子的点头:“是的，是师父给的，不过等我正式登记成功后，需要补回去的。”
他腼腆地笑:“登记成炼丹师前得等上一段时间，师父不想我荒废炼丹，所以才破了例。”
闻言，众人羡艳的目光更甚。
眼见着曲冰云身侧的人越围越多，关奇有些迫不及待，嘴皮子飞快道:“我先去听一听，你们继续聊！”
楚已翻了个白眼，“这关奇，真是个活墙头草，再厚的墙也挡不住他的八卦。”
活墙头草，好形容词。
观千衣向楚已比一个大拇指。
人群在往曲冰云方向挤。
江常宁无意去看，楚已、观千衣等人竟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思，挤着挤着，他们几人就被挤到了大厅墙角处，旁边就是进大厅的门。
秦研一颗心落在江常宁脸部的红斑上。
他隔着手帕，戳一戳那些红斑，大眼睛忽地一亮:“我知道了——啊——”
秦研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进门往里冲的人撞了个趔趄，正正好往前一扑，砸到江常宁肩膀上。
“阿研！”高个子楚已连忙扶住秦研，往撞人那处一瞧，顿时怒火中烧。
进门的是位小少爷，个字不高，脾气不小。
金簪玉带，眼高于天，看人都用余光瞧。
小少爷拍拍身上的灰，伸手又是往秦研身上一推，躁怒道:“给小爷滚开！”
楚已护着秦研堪堪避开，这一把没推到秦研，而是推到了江常宁肩膀上。
大厅人很多，但没拥挤到入口处都没位置走的程度。
这人摆明了不长眼睛瞎挑事儿。
江常宁回身淡淡瞥去。
那趾高气昂的小少爷正准备骂人，忽地看到江常宁脸上骇人的红斑，表情一滞。
他打量江常宁几眼，没在他身上看到显眼的标志后，猛地伸手掩住嘴鼻，一脸厌恶地望着他:“哪来的丑八怪！大白天的跑出来恶心人！”
大个子楚已横眉一瞪，骂道:“嘴巴放干净点！”
小少爷朝地上呸了声，冷笑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来来来，你让他们看看，这是不是个丑——八——怪？！”
他抬高声音，故意朝周围喊。
楚已顿时怒气飙升，双手直接捏拳，仿佛下一瞬就要上去干架。
观千衣、江常宁同时伸手拦住他。
两人手臂撞上时，诧异地对视一眼。
“你们拦我干嘛？！”楚已粗声粗气。
不少人闻声过来看热闹，有人远远看见那趾高气昂的小少爷，高声唤:“这不是常小少爷吗？听说你最近突破了一阶炼丹师呢，谁惹你了搁这发脾气？”
常小少爷傲慢地抬手，点点那张布满红斑的脸，“咯，就是这个丑八怪！挡我路了。”
“我还以为是个啥呢，旁边那红脸小兄弟你让让，回头再道个歉就完事儿了。”
楚已愤怒:“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他是常家少爷常潜筹！大陆第二商会的少爷！丹会都仰仗跟这前三商会合作呢！”
关奇在人群里急急喊了句。
观千衣低笑一声，“第二商会？好怕哦。”
常潜筹听到了，哼声道:“怕了？怕了还不道歉！小心我让会长把你这红脸丑八怪逐出去！”
江常宁神色始终平静，他瞧着常潜筹，好笑道:“来，我等你把我逐出公会。”
常潜筹咬牙道:“行——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这丑八怪赶出去！”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去找人。
就在这时，大厅嬉笑议论声忽然停顿了一瞬。
常潜筹正昂首往外走，然后下巴猛地磕到一个又坚又硬的东西上。
他倒「嘶」一声立刻捂住嘴巴，怒火冲天就要骂人，却在低头那一瞬间僵住。
一步之外，身穿黑色斗篷、半张脸被红色腐肉覆盖的少年冷冷看向他。
“你刚刚，在骂谁？”
曲子辰缓缓摘下兜帽，三/级炼丹师专属的深黄色凝神护额系在他额上，其身份不言而喻。
他侧过头，黑眸生冷晦暗，“来，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红色腐肉仿佛还会蠕动般，直直撞到常潜筹的眼中。
他下意识往后退，捂着下巴用力摇头，目露惊恐，一句话也不敢说。
被赤蛇火毒入体毁容时，曲子辰就变成幽灵一般的存在，避着人群、遮着脸，低头行走从不与人对视。
而现在，他脸上的红斑明显恶化了，比腐肉还令人恶心。
他却出来抛头露面了？
大厅的人几乎都在愣神，有的是被那张恐怖的脸吓到了，有的则是被曲子辰取下兜帽的举动惊到了。
白瀚在江常宁脑中嘀咕:“不是给他解毒了吗？怎么他的脸还更恐怖了？”
江常宁无奈一笑:“估计——他是把毒全逼到脸上了，随时可以解毒，但他不乐意解。”
所有火毒都在脸上，那可不得恶化变得更恐怖吗？
对那些或震惊或疑惑的视线，曲子辰似是毫无所查，他用视线逼退了常潜筹后，大步往大厅走，直奔资源兑换处。
站在那条直线路上的人连忙退开，不敢挡这煞神的路。
资源兑换处，管理员望一眼走来的曲子辰，眉头微挑语气带嘲，“哟，曲师弟，怎么不学小家碧玉，肯出来抛头露面了？”
曲子辰无视了他，视线落到站在一旁温文尔雅的曲冰云身上。
原先同为曲家子弟「亲」堂弟，两人不熟，但多少见过面。
曲冰云朝他温和地笑:“子辰堂弟。”
曲子辰扫一眼他裸露在外的手背，眼神晦暗，淡淡点头道:“曲师兄。”
叫师兄而不叫堂兄。
曲冰云也不怒，笑容清浅:“不敢当，你早我入门，该我唤你师兄才对。”
曲子辰没回应了，收回视线，看向管理员，声音更冷:“兑换药材，九生草、明目草、毒目草……”
他一连报了六七种药材名。
曲冰云微微皱眉，其余人听得一连莫名。
江常宁站在角落处，忍不住合掌轻抚。
这些，正是炼制九生丹所使用的珍稀药材，还要一些普通常见的，估计也不需要来兑换处。
只是服用便能完整推算丹方。
他在心里赞道:“不愧是炼丹天才。”
白瀚扫了扫尾巴，“一般一般，没有你强。”
猫尾巴扫得江常宁生痒，他抓住尾巴，笑着揉一下。
曲子辰报完后，资源兑换处的管理员却是高高挑起眉，“不好意思，没有九生草了。”
楚已暴脾气地喊:“你刚刚还说有七份！睁着眼睛说瞎话！”
管理员眉梢一抽，四处张望一下没发现音源，压着眉道:“谁在瞎说话？剩下的九生草已经被副会长定了！只有曲冰云师弟能用。”
众人望向曲冰云。
曲冰云微微张嘴，似是才知道这件事，他捧着九生草再看看曲子辰，有些为难的模样。
曲子辰声音冷淡:“笑话，资源兑换处什么时候有定药材的说法了？来，把文书找给我看。”
“今天改的——”
“今天的规定第二天才能生效，更何况，除了长老升任一事外，其余的都没有定案，黄师兄日子过傻了？”
“你——我——”管理员被他抵得一噎，思绪急转，“就算没有改，你的资源点也已经没有了！一份九生草1000点，你的资源点早就消耗殆尽，是时柚给你垫的。”曲子辰点头，淡声道，“师姐给我垫了多少资源点？一共还需要多少资源点？你算清楚了。”
管理员憋着气去拨弄算盘，噼里啪啦敲得直响。
“一共要6420资源点。”管理员把账单摊在他面前，似笑非笑，“你确定你付得起？”
一阶丹药能兑换1点，二阶10点，三阶丹药100点，四阶丹药则是1000点。
为了避免外人倒卖药材，炼丹师兑换资源的丹药中必须有四分之三是自己炼制的丹药，丹会里也会记录各人炼制丹药的情况。
曲子辰没出事之前，他在资源兑换处的资源点就很少，每个月拿来一枚三阶丹药做基础资源点，几本就没再出过丹药。
所有人都知道曲子辰炼丹如痴如狂，一个月能出近十炉也就是一两百枚丹药，但都不知道那些大量丹药炼去往何方。
而曲子辰出事后，炼制二阶丹药都需要长老或者会长护卫，能用来兑换丹药就更少了，连日常扣除的资源点都得让时柚帮忙垫付，更何况兑换珍惜药材。
管理员算盘打得啪啪响，嘲讽地看一眼曲子辰，等着看他笑话。
听到点数后，曲子辰只是极浅地勾了唇，带着脸上腐肉蠕动。
他在桌上一挥二十枚金蓝交映的丹药落在管理员面前。
曲子辰声音微凉:“八十枚金水混元灵丹，兑换八千资源点，够了？”
管理员脸上的笑容停滞，他眼睛缓缓大睁，盯一眼桌上的丹药，再抬头看曲子辰，不敢置信:“你自己炼制的？！”
金水混元灵丹，曲子辰的成名丹药。
单系灵丹可以让该系元气加速律动，帮助修炼融合。
双系混元灵丹，则可帮助两系元气一同律动，添加双系药材还可产生不同药效。
曲子辰在丹药考核中以金水混元灵丹一战成名，后续却也因炼制混元灵丹时急于求成，毁了自己。
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丹会炼丹师们也是停滞了脚步，震惊地望向曲子辰。
就算有会长护法，曲子辰也不能全方位使用火种，他炼制一炉混元灵丹七天也不过几枚丹药，现在一出手就八十枚？
曲子辰屈指扣在柜台上，淡淡道:“随你查。”
管理者嘴角微抽，他压下了郁闷，自我催眠这是曲子辰攒了几个月的丹药，然后在众人惊叹下，拿出了曲子辰要的药材。
“你要的东西！”管理者把东西送到曲子辰面前，憋屈道，“欢迎曲师弟，下次再来。”
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
曲子辰将药材收进空间，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这弧度连着脸上的腐肉，落到旁人眼里可就十分恐怖了。
他也不在意，转身又大步往大厅门口走去。
即将踏出大门时，曲子辰停下脚步，侧头望向右边。
常潜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曲子辰却没看他，而是望向隐在一排人后，神色平淡的江常宁。
“喂。”他向江常宁抬抬下巴，然后扬手往江常宁处丢出一个深蓝色丹药瓶。
江常宁回过神来，深蓝色的丹药瓶就落到了自己手上。
曲子辰抬手带上兜帽，迎着那与自己同样都是红斑丑八怪的人，淡声说:“瓶子里是祛斑丹，一天一颗，如果入丹会后还没起效就来找我，我是曲子辰。”
说完，在一众惊讶视线下，他转身迈向出口，昂首往外走去。
众人视线又挪到江常宁身上，隐晦地打量着。
江常宁把玩着深蓝色丹药瓶，微微挑眉，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
这小堂弟没救错，挺可爱的。
白瀚在江常宁神识里打滚笑:“期待这小子知道你是他救命恩人时候的模样。”
江常宁挑眉，默念道:“实不相瞒，我也挺期待。”
作者有话说:
正常更新的话都是晚九点，不过如果是双更的话，你们喜欢一起发呢还是分开发呢？
我还在考虑怎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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