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1月1日星期一晚

        “呆子，快点，身上有狗屎吗？磨磨唧唧洗这么慢，跟个娘们似的，是我两分钟搞定。”我冲着厕所门催促呆子。

        宿舍里的人都走光了，就我和老铁还在等磨磨蹭蹭冲凉的呆子。

        老铁翻行李箱把一盒点心塞我手里，我问，“干嘛？”

        他说，“拿着。”

        “就两字？你也太敷衍了事了吧。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拿着这是要干嘛。”

        他回眸笑说，“点心，我妈做的，硬要我带来给你们尝尝。拿到教室里大家一起吃。”

        我看看手里的点心，就那么一盒，万分的不解，“拿到教室里？大家？是见者有份每人分一小口吗？”

        他翻了一个白眼，似笑非笑的，“我怎么感觉你越活越笨，见者有份够塞牙缝吗？你不是组建一个五人团吗？就五个人吃。”

        我在心里说“耶”，感觉这一刻好爽，老铁今天的心情居然好到“回眸一笑”，还跟我像从前一样互动热聊，可想而知他上个周末在家一定过得不错，待我试探试探看遇上了什么好事。

        “哦——你上个周末没出来，就是在家跟你妈学做点心啊，所以今天就把你美的，还特意把点心带来学校让我们几个尝尝你的手艺？”

        “什么兄弟，没话说了是不是，我怎么可能跟个女人一样学那玩意儿。”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躲着我独自娱心悦目还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这就叫兄弟？”

        我俩又开启了久违的聊天风趣模式。可是老铁却突然收住豁达的心情，本来是蹲在地上摆弄行李箱的，却要挪动身子在下铺坐下，带着伤感的情绪认真说，“那天晚上我爸回来了。”

        “哦，”想起上次见到老铁他爸，人变化的一塌糊涂，我关心问候，“叔叔还好吧。”

        大概在思考一些问题吧，老铁耷拉了头过了一会才说，“不好，又黑又瘦的像变得不是他，感觉在他的世界里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惨绝人寰。”

        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我想像不出他爸遭遇了什么。虽然此刻我并不清楚老铁在想些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有可能就是老铁想的那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认同的点点头。

        “死磕，我们是不是太不懂父母了。”

        想起老爸老妈，我配合老铁说，“也许吧。我们太年轻，我们的目光有限，用我们有限的目光看待父母的问题，那只能看到极少的部分。”

        感觉周边的万事万物都静止了，只听见我们忧忧的话语和我们心灵碰撞的声音。这一刻，感觉我们都长大了一点。

        “你说得对，我们看问题有限，我们不懂父母。我爸口口声声说那女人的事情解决了，我想知道是以怎样的方式解决的，不懂他们为什么会不告诉我。我问过我妈，我妈估计不愿说，把事情推到我爸身上。那天我爸回来了，话到嘴边几次想问又咽了回去。”

        老铁主动想找他爸说话，说明老铁有与他爸和好的意思。只要俩人一说上话，父子俩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很可惜老铁没问。我说，“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了你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这件事在你这里就彻底消单翻篇了。”

        “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又何必去问。我妈都不愿告诉我的事情，他未必就肯告诉我。看他那样，我要问了他不愿说，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又要跟他吵。”他顿了顿，带着涩涩的味道，“可我又不忍心跟他吵。”

        听得出来，老铁对他爸的态度有了好转，所以希望老铁还是别问那件事了，免得父子再次起冲突激化矛盾，我便随机应变说，“你没问是对的。他们想要告诉你，不用你问自然会告诉你。他们要不想告诉你，你就是想法设法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他点头赞同我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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