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杜大小姐如今倒是学会了狗仗人势了

杜如晦紧跟着点了点头：“嗯~采莲说的没错。”掀了眉眼，看着那丫头瞬间煞白了的脸，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看着桌上的饭菜挑剔道：

        “这些个饭菜我一个都不吃，我要你们夫人院子里的厨师过来给我做。”

        “你说什么？”那丫头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也不怕闪了自己个儿的舌头！”

        “本小姐还真就不怕闪了自己个儿的舌头，就怕是到时候有人一个没注意，丢了自己的舌头。”杜如晦重重放下手里的杯盏，声音清脆，像是在那丫头心上重重敲击了一下一般，吓的那丫头心头一震。

        条件反射的看向杜如晦那张脸，却见上面满载着淡漠和冰冷，和以前那个沉默着受人欺凌的杜大小姐一点儿都不一样。

        在杜如晦的目光逼视下，那丫头不由自主的埋下了脸，竟觉得心生惧意。

        那张脸毫无攻击性可言，但让人心惊的却是那双眸子，冷若冰霜，带着人看不分明的诡谲。

        莫名的，那丫头想到了那日里九千岁毫不犹豫的拔人舌头的画面。

        脚踉跄了一下。

        “哟，杜大小姐如今倒是学会了狗仗人势了。”门外传来一道鄙夷声，细听下去，其中又带着一丝忿忿：“你真以为千岁爷日理万机的，会记住你这么一个无才无貌，又不受重视的人？”

        看着那桌子上未被动过的饭菜，杜如珠俏脸板着，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既然杜大小姐嫌弃这桌子饭菜不合胃口，彩珠，都给本小姐通通端出去喂狗！”

        “是，大小姐！”

        名叫彩珠的丫鬟得了吩咐，当即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高抬着下巴甚是得意，抬手，指挥着人将那桌子上的饭菜通通端了出去，倒在了院子里。

        采莲见着杜如珠如此欺人太甚，气的一张瘦的干巴巴的小脸通红，握紧了拳头想要上前理论。

        杜如晦站起身，看着身穿暗花细丝褶缎裙的杜如珠，将她一番打量，浅浅一笑：“妹妹今儿个打扮的真是俏丽，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就是可惜了，妹妹这张嘴，再怎么衣衫华丽，也没办法修饰了去。”

        光明正大的嘲讽，让杜如珠寒了脸，手上一甩，“啪”的一声响，屋子里的人才看清她手里竟提着一根鞭子，可不正是杜元江此前鞭笞过杜如晦的那一条吗？

        见着这鞭子，杜如晦脸色变了变，眸子里满是寒凉。

        看着她这副模样，杜如珠就知道她是看出来了，得意的昂着头，手里的鞭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忘记吧？父亲可正是用了这鞭子打了你一顿，你要是跪下来向我认错，我就饶了你。”

        忘？杜如晦可没忘。

        敛下眸子里的冷色，杜如晦嘴角勾了一下，并没有杜如珠期望看到的惊惶：“你还不配我跪！”

        得意地笑在脸上僵住，杜如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着眉头瞪眼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杜如晦凑近杜如珠耳边，眸子里满是奚落和嘲笑，口中的话一字一顿：“你一介青楼妓子之女，还不配我跪。”

        杜如珠被杜如晦眸子里的奚落和嘲讽刺痛，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而后一巴掌甩了上去，“啪”的一声响，众人望去，却是瞠目结舌。

        那挨了打的人却是杜如珠。

        饶是杜如珠本人也被这一巴掌甩懵了过去，似乎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打了一巴掌。

        打她的那个人，竟还是她从小到大就瞧不起的杜如晦。

        “杜、如、晦，你好大的胆子！”杜如珠疾言厉色，咬牙切齿的看着杜如晦，手抬起，作势就要打回来，却被杜如晦一手握住了腕子。

        细白的指尖死死的扣着杜如珠的手腕，杜如晦脸色漠然：“杜如珠，你如果敢打下这一巴掌，父亲明日在朝堂之上就会被弹劾，你，信不信？”

        杜如珠紧咬着唇，怒火满腔，可那被握的手腕却丝毫抽不出来：“你吓唬谁呢？父亲是宰相门徒，哪个人敢不长眼弹劾父亲？杜如晦，你少吓唬我。”

        “我可没有吓唬你。”重重的甩开杜如珠的手腕，杜如晦转身，随意的坐在了凳子上，二人一坐一立，主次分明。

        “你忘了我外家是谁了？我母亲是死了，可我外公还在，舅舅还在，我外公是太傅，舅舅是大理寺卿，杜如珠，你母亲桎梏我多年，拿轩儿威胁我不许与外家攀交，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如此蠢笨，被你母女二人拿捏？”

        立起腕子，支撑着下巴，杜如晦晶亮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威胁之色，反倒单纯的像个孩子：“你说，父亲要是被弹劾，你觉得你会如何？你母亲会如何？”

        杜元江这个人虽然爱摆架子，但实际上生性胆小怕事，又没有什么脑子，不然就凭着娶了孟仙芜，靠着岳家也能够仕途顺利。

        但他却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仅仅坐在了尚书的位置上。

        想靠着岳家往上爬，却又不想动脑子，干实事，一门心思的想要岳家提携，甚至瞧不起孟仙芜，私底下还将身在青楼的柳青媛接了出来，养为外室。

        自以为所做之事滴水不漏，实际上孟仙芜以及其母族，对其行为一清二楚。

        孟仙芜对杜元江无情，只是身为女子的礼教，让她与杜元江圆了房，生下杜如轩，但对于柳青媛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家怒其不争，又恨看走了眼，竟将孟仙芜许给了这样做派的人，索性眼不见为净。

        再加上后来孟仙芜忧思成疾，死后，杜元江与孟家再没了什么枢纽，直接便与孟家断了来往。

        孟家有心探望关心两个孩子，派人来接杜如晦，每每被遭拒绝，至此寒了心，索性当没了两个外孙。

        没了孟家的支撑，杜元江仕途更不用说，身无靠山难以上爬，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竟成了宰相门徒。

        虽不至于升官发财，但至少也无人敢随意欺凌。

        一想到自己上辈子竟虚头吧脑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杜如晦就恨不得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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