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咱们不能让仇者快对不对？
“这是什么？”杜如晦好奇的接过，而后便是一怔：“聘礼？”
点头，楚言偃偏了眸子，只有那泛着红色的耳尖透露出他此时的紧张。
“珍珠玛瑙首饰两箱，绫罗绸缎十匹，玉如意一对，象牙一副？这还有这么多？”杜如晦每说一次，声音便高上一度，那纸上长长的写了一整页。
看向楚言偃，抬手探向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啊。”
额头上的温度让楚言偃眸子微沉：“你若不喜，我便再张罗一些。”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多的东西了。
女子，不都希望出嫁时能有十里红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如晦扶额，将那纸塞进他怀里：“我是说这么多东西当聘礼，实在是太糟蹋了。”
这么多好东西都给了杜元江那些人，可不就是糟蹋吗？
她又不是脑子犯糊涂了。
“听你的。”楚言偃望着她。
杜如晦眼睛转了转，若是堂堂九千岁什么聘礼都不出，到时定会被很多人笑话，但这么多聘礼若是给了杜元江他们，岂不是浪费？
他们对她又无什么养育之恩，更别提恩情了。
反正不她是不舍得，更何况，楚言偃比他们更需要银子。
“我跟你说，你要学会节俭在，这么多东西拿出去是会招人红眼的。”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一位。
杜如晦很清楚，楚言偃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风光。
毕竟一个宦官，坐拥如此权利，她不信皇帝对他没有忌惮，但为何现在却不动他？
杜如晦有些想不通。
瞧着又开始神游的杜如晦，楚言偃眸子深了深，而后抬手，本欲探向她的脸，到底停在了她的发顶：“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对于如此听话的楚言偃，杜如晦很是满意。
“行，那就交给我了。”杜如晦将聘礼单子收好，这才离了千岁府。
二月初八就是二人的大婚之日，杜元江就是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经了几次事情也不敢再懈怠。
至于柳青媛，即便再恨杜如晦竟然如此对待她的女儿，此时也只能乖乖的出来主持。
她，不能失了当家主母这个位置。
杜老夫人虽然厌恶柳青媛的出身，有心不让她露面，但到底是杜家的当家夫人，不露面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如今她还有了身子，杜老夫人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没人知道。
“可恶可恶可恶！”杜如珠在房间里狠狠的摔着东西，满屋子的狼藉。
柳青媛坐在院子里冷着脸喝着茶水，院子里的下人纷纷噤声，没一个敢开口的。
这两日，他们一直处在杜如珠的歇斯底里之中。
等到房间里没了动静，柳青媛才放下杯盏起身，推开门，毫无落脚之地。
杜如珠抱着腿坐在床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看样子就知道是在哭。
示意香莲将门关上，柳青媛看着杜如珠恨铁不成钢：“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了？”
身子一震，杜如珠抬头看向柳青媛，泪眼婆娑：“娘，我不想活了”
她，竟然被那个恶心的男人糟蹋了！杜、如、晦！
杜如珠咬牙切齿，却是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她。
“不想活了是吗？”柳青媛面无表情：“香莲。”
“夫人。”香莲心里惴惴。
“去取条白绫过来，小姐既然不想活了，那便死了一了百了。”柳青媛毫不留情。
杜如珠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娘？”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怎么，就这么点事就受不了了？”柳青媛讥讽的看向她，似乎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她的女儿。
杜如珠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会这般对她说，顿时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
“行了！”柳青媛忽然发怒，上前甩了她一巴掌：“你要是继续这般下去，倒不如死了痛快！也省的让娘看着难受！”
杜如珠看着忽然流了眼泪的柳青媛，抿着唇呜咽，却再也没说不想活了的话。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娘会让她付出代价的，珠儿乖，咱们不能让仇者快对不对？”
柳青媛状若疯癫，那双眸子里带着血色。
她早就该亲手将那个小贱人捏死！若不是当初一时心软，也不会害得她女儿被人糟蹋了去！
越想心里越是愤恨，乃至于柳青媛的表情有些扭曲。
杜如珠的异样以及反常，让杜元江看在眼里，问她却是怎么都不肯说，一问就躲在房里摔东西，连柳青媛最近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杜元江心里因为柳青媛怀有身子的喜色也消退了不少。
所以当看见杜如晦来书房找他的时候，面上满是不悦和厌恶。
“你来做什么？”
杜如晦踏进门的步子顿了顿，而后看向杜元江，神情疑惑加茫然：“父亲这话女儿着实不明白，女儿不日便要大婚，有无母亲帮衬，自然是要和父亲好好商量置办的。”
“你母亲不是带着身子帮你置办嫁妆呢吗？这还不够？”杜元江神情不耐。
在他看来，这个女儿越发的不受掌控了，不仅如此，行事作风有时竟让人捉摸不透，隐隐的，竟然让他有一种面对九千岁的错觉。
脑海里浮现楚言偃那张阴寒得脸，杜云江的瞳孔忍不住紧了紧。
“嫁妆都是我娘亲留下的，并无什么难做的地方，不过是清点一下物件儿罢了，不过可能是母亲怀有身子不便，清点了两日都未清点出来，所以女儿便让韩香亲自帮着母亲去清点了，父亲不会怪罪女儿吧？”
杜如晦口中的韩香，杜元江知道，是从千岁府里带过来的丫头。
她这般说，杜元江哪里还敢说什么？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憋在心里。
“对了。”杜如晦忽然开口，而后递过去一张纸。
杜元江接了过去，看了一眼怔了怔很是疑惑：“这是？”
“这是千岁爷给的聘礼。”
“聘礼？”杜元江诧异，而后仔仔细细的去看了一遍，越看神色越和缓，却又犹豫道：“这聘礼，是不是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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