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不要乱说！
白唐整整愣了三秒钟。
他放下笔，认真看了毕静一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个人一年前就开始出现了……”
“我是说，‘她’让你找一个叫席羽的神官，是什么时候的事？”
“噢，就几天前吧。”
毕静说道。
“所以我才来这里的嘛。”
白唐明白了。
毕静内心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压力过大产生了梦魇，而是真的相信自己被附身了，或者说相信自己的“前世”来找她了。
“那‘她’都对你说过些什么，你可以详细讲讲吗？”
他问道。
毕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白唐，突然间靠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白医生，你相信前世吗？”
“这个东西，信则有……”
“你信的，对不对？”
毕静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
“刚刚我说到‘席羽’这个人，你的反应很大。你知道席羽，对不对？”
“咳，那只是因为……”
白唐刚想说，因为席羽是一本小说中的角色。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在《太平京二十四时辰》里，“席羽”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场过。
毕静绝不可能是在小说中得知的“席羽”这个人。
“怎么了，白医生？”
毕静幽幽地说道。
白唐抬眼看向她。
她很敏锐，这点和其他病人不同，大概也没有那么好对付。
“白医生，你该不会也在梦里见过‘席羽’吧？”
毕静继续说道。
“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该不会，他是你的前世？”
白唐：……
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自己扮演“席羽”的确是在夜晚进入系统之后，那四舍五入也是在梦里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
毕静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就说，第一眼看到白医生，我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白医生一定会理解我的。”
白唐内心：……倒也不是很理解。
他对毕静的症状有了一定猜测，应该是较为严重的代入和妄想——大概比毕曳呈现出来的要严重一点。
他推测毕静看过影视版的《太平京二十四时辰》。也许是他的表现还算出色，所以最后露了一点脸。
毕静应该是在潜意识里把一闪而过的他的角色进行了加工，从而编造出了这么一个“梦境”。
证据就是，毕静说“她”让她找席羽是几天前的事，而他的上部戏也是刚刚杀青，完全对得上。
到了这里，白唐又对这个系统多了一点了解：
根据表演情况增加露脸机会是可行的；
里面的戏从拍摄到上线的周期很短，甚至可能是实时的。
他看向毕静的眼神发生了一点变化。
不管怎么样，毕静至少知道那些戏播出的渠道和情况，如果能知道这部分信息，对未来增加戏份也会有所帮助。
“那‘她’有说，为什么要找席羽吗？”
白唐问道。
毕静“呵呵”笑了两声。
“她说她和席羽有一段渊源，但是还没有到结局，她就魂飞魄散了。”
“所以当她找回完整魂魄之后，就想把当初的事了结了。”
“……”
“什么……渊源？”
“我哪知道。”
毕静耸了耸肩。
“说不定是段姻缘。”
白唐：我这是无cp小说你不要乱说话。
“咳……她就没再说过什么了？关于时代或者其他细节，如果你记得也可以说。”
“她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吧？”
“嗯，衣着、举止都不像。像是那种传统鬼片里常出现的样子，但也不是古代。”
“所以我猜测距今一两百年吧。”
“那她看起来像是和席羽一个年代的吗？”
毕静摇了摇头。
“席羽看起来就是古代装束，如果不是在cosplay的话。”
那为什么毕静的潜意识会把这两个角色联系在一起呢？
白唐有些疑惑。
“你的‘前世’是做什么职业的？或者说，有什么特征能反应她在做什么吗？”
毕静歪着头想了一会。
“我觉得可能是神婆，就是给人算命做法那种。”
“又或者是从小有阴阳眼一类的……反正她给我的感觉就是神神叨叨的，让我找的也都是些莫名其妙又让人细思极恐的东西。”
白唐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她让你找的都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她让我找的，是乡村一个废弃已久的房子的木柱底下刻着的符文，但是只有半边。”
“第二次让我找的是一个石盘……也许是玉盘吧，我认不出来——上面是另一半符文。”
“后来有一次的东西就比较吓人了……在她说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团头发。”
毕静说着打了个冷战。
“也不知道从哪薅下来的。”
“那个符文你还记得吗？可以画给我看看吗？”
白唐问道。
毕静点点头，接过笔就画了起来。
她画了半天，又修修改改了一番，这才把纸递给白唐。
“我也记不清细节，但应该是这样。”
白唐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个整体呈方形的纹饰，中间像是一种不明意义的文字。也许是印章一类的东西。
毕静在画的时候，白唐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
她的眼神不时向左瞥，表示是在回忆。反过来，如果眼神向右瞥则表示在编造。
毕静“见过”她画的东西，也许这是她现实中看到的什么东西，被潜意识编到了梦境里。
白唐把纸夹进诊疗记录，然后抬起头，露出一贯的表情：“然后呢？”
“找到头发之后，她就说她魂魄归位了，很久没出现过。”
“最近一次就是让我找到了一幅画像，然后说让我找到画像上的人。”
白唐瞪大了眼睛：“那个画像……有实物？”
“有啊。”
“要不……我下次带来给白医生看看？”
白唐顿时有点激动。
宣传照……一定是他扮相的宣传照！
那这个毕静不就算是他的……早期粉丝？
“咳，那麻烦你下次咨询的时候一起带上。”
白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毕静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我看白医生明天好像也有空档，要不我明天就来吧。”
“那自然好……”
“白医生，你有没有发现，自打我提起席羽之后，你就不再对我称‘您’了。”
“这表示你对我产生了亲近感，认为我们同病相怜，是不是？”
“我……”
“白医生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毕静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的职业不方便承认这事，我也明白，咱们这样的人要是说了实话容易被人另眼相看，一不小心就从医生变成病人了。”
“我懂，我不说。”
白唐：“……”
他在诊疗记录上补上了两个加号，表示病人的病情严重程度比预期增加不少。
接着，他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和毕静继续聊下去。
袭宇听见外面许久都没有响动，这才悄悄推开了棺材的盖，探出头来。
先前他趁着毕曳的视线被阻挡，飞快地钻进了棺材。
这个棺材底部果然有机关，只是不知道通向哪，人一踏上去底板就“嗖”地翻了个个儿。
按照原本的设计，这个底板应该会把人直接倒进陷阱，但是袭宇早有准备，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底板上。
结果就是他完美地藏匿在了棺材底。
当毕曳擦亮火柴确认棺材内情况的时候，袭宇用从不明人士身上搜刮的静音吹风机“呼”地吹灭了火柴。
毕曳果然被吓跑了。
袭宇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他现在明白那群人为什么要带这个莫名其妙的玩意了。人家那才叫专业。
这一层通道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神秘大哥八成是落入了陷阱，说不定正在哪条河里。而毕曳和瘦子在上了那层错误入口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袭宇朝他打的盗洞探了探头，发现洞竟然被堵上了。
“……”
大概是那两个人怕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顺着盗洞爬上去，才这么干的。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毕曳和瘦子应该要先想办法回到地面上，然后再从原路下来找神秘大哥。这过程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他只要在这之前离开这一层就好了。
但……
毕曳和瘦子不但拿走了洛阳铲，还把洞给堵上了，弄得他连回去再捞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袭宇叹了口气。当反派也没有那么顺利。
他还需要忍辱负重、自强不息，才能在没有任何光环加持的情况下走到最后，和主角团相遇。
他重新跳回到通道上，面前的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
一样呈现出八卦阵的棺材，一样不知道解法。
……不对啊！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好搭档，被关在古墓里数百年的叶黑，也会帮助他的！
只可惜这部戏里叶黑只能用特效妆，遁来遁去也只能看到骷髅，就算戏份多了也见不到正脸。
……不过上一部戏里他的扮相也是始终用黑布蒙着脸，出镜和没出镜没有两样。
袭宇下定了决心。
小黑，等我当上大反派，一定想办法让你露脸。
他脑海里又有一段记忆复苏了。
夜色中，他独自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穿行……
“叩，叩叩，……”
他用工具一下下敲击着通道壁，回响的声音渐渐和记忆里的场景重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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