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脑波的秘密
财富是智者的奴仆，笨伯的主人。——托•富勒
五位年轻人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待遇，像国宝一样被“供养”了起来。他们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成为国宝，但他们其中有一个可能会是。时间过的很快，任务更加显得紧急，隔离式的培训匆匆结束。任何行程，一路都配有专车与安全助理，从黔阳到魔都竟然由专机执行运送。他们中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真专机。
明天，五位将在医院通过手术在大脑内部植入“脑机连接（BCI）”芯片。在一架由黔阳飞往魔都的专机上，五位的培训仍旧在进行。
在去往魔都的飞机上，楚可可开玩笑说：“这是我们最后一天作为人类。”
戴纵纬与助理武茜一路随行，任微青已经习惯武茜生活与工作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转换，几乎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工作中的武茜一反生活中轻佻的常态，明艳之中透出干练。一袭制服却难掩形体诱惑，有另外一种职业的女人味。武茜身边摆着一台随身带来了设备，这就是最新款的脑机连接的设备。
“这就是脑机连接设备！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吧？”武茜介绍说。
脑电波是什么？脑电波“指纹”是生物身份信息，具有唯一性。既然具有唯一性，那么，通讯就不可以直连。因此，要直接的通过仪器来识别脑信息是不可能的。识别必须通过计算机大量的模型建立，学习并适应脑电波个体如“指纹”一样的特征。而如科幻电影中一样，通过体表的几个脑电波探测磁环，根本测不出完整的脑信息。
用戴纵纬教授的话说：“脑电波来源于锥体细胞顶端树突的突触后电位。脑电波同步节律的形成还与皮层丘脑非特异性投射系统的活动有关。”
简单而通俗的理解就是，大脑内部细胞很多，这些细胞活动很复杂，但它们像单片机的晶振一样有脉冲节律，在节律的指挥下协调活动。
虽有一些活动的规律可循，具体的发生却因人而异。大脑是一个系统性的信息交互活动平台，包括新来的感官信息和过去已经有的信息背景。
武茜打开一个大脑的电子三维模型，模拟了脑思维活动时的电生理活动。不难了解到，大脑在活动时，大量神经元同步发生的突触后电位汇聚形成的生理电。因此，大脑思维伴随电生理活动发生在整个大脑，而不是皮层脑电波探测电极（EEG）可探测的部分。
武茜介绍说：“如果通过外置脑电波探测电极（EEG）使大脑和机器实现连接，由于大脑活动时的电波变化，只是脑神经细胞的电生理活动在大脑皮层的总体情况，并不是内部具体活动的详细具体，只能实现脑机弱感连接。要实现真正的强感连接，必须将脑电波探测电极（EEG）深入到大脑内部，成为大脑的一部分。”
说话间，武茜拿出一个想保温杯一样的瓶子，打开瓶子的盖，从里面拉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中的液体内泡着一颗像豌豆大小的芯片，芯片向四周伸出了许多的丝状触角。这就是由戴教授团队研究的最新款的脑电波探测电极（EEG）。
武茜将玻璃瓶往前伸了伸，让大家看得更清一点。指着那些特别丝状的触角。
“这个是动物脑细胞的培养物，在大脑神经元与芯片间建立的直接连接通路。”
在武茜介绍完设备之后，戴教授开始介绍脑机连接的关键。
“你们必须让它成为你们大脑的一个部分，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脑机结合；每个人的大脑都不一样，你要用思维神经去适应它，而它也必将能适应你。”
“这就是最后一项测试的开始吗？”
梅伊奋急于想知道怎样才算赢，急于想知道冠军领奖台的样子。最后一项测试才能决定输赢。
“是的，最后一项测试就是大脑与脑波探测芯片实现脑链接。只有通过这个测试的人，才能够开展通过芯片实现‘脑——机’连接的能力。”
楚可可不是生物神经专业，但是，通过几天的交流与培训攒了不少的疑问。
“戴教授，这些生物电是怎样产生的呢。”
“生物电现象是生命活动的基本特征之一，其实，英文细胞（cell）一词也有电池的含义，无数的细胞就相当于一节节微型的小电池，是生物电的源泉。”
楚可可忍不住插嘴：“教授！您的意思是细菌也有生物电？”
“当然，这是细胞的基本特征之一，也是细胞的信息活动。无论生物大小，都有或强或弱的生物电。其中电鳗就把这种生物电进化成为武器。”
从甄选和培训测试的这个过程中，任微青的表现总是令人意外，武茜一直特别关注任微青。武茜私下提醒过戴纵纬，但都被戴纵纬有意忽略。戴纵纬有自己的盘算。
武茜希望任微青也说点什么，用眼神询问他的问题。
任微青心中确实存在一个疑问，被武茜用眼神点了名，索性就问：“脑信息是一种脑电波。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脑电波是脑信息的载体，这个载体是电磁波；是一种实现脑内信息交互的微弱电磁波。那么，这些电磁波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吗？”
任微青的问题让武茜心中一动，暗想：这个家伙还真是句句问道了点子上，对信息和天体物理两个交叉学科都很精通的年轻人，还真没遇见几个。这个年轻人只是对生物信息有些陌生而已，学科之间互容互通，若稍加点拨，未必不会在脑信息有成就。
戴纵纬也有些心动，但表面不露声色，他回答说：“脑信息的含义以脑电波为载体，即使测量载体，我们也并不能完全掌握信息含义。细胞级的脑电波在测量的同时会受到干扰，在动物实验中会表现出反应迟钝、产生信息歧义、记忆力受损。不过，并非一无所获，但远远不够。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从脑电波从波段划分：至少存在有五个重要的波段。”
戴纵纬让武茜在电脑上打开了一张图表，图表显示脑波由慢到快排列。
借助图表，戴纵纬说：“可以看出，清醒、专注、激动等剧烈脑活动时，频率高而兴奋，思维效率快；反之频率低而平缓，思维效率低。而在睡眠时还可出现另一些波形较为特殊的正常脑电波，如驼峰波、复合波等。在人心情愉悦或静思冥想时，一直兴奋的β波、δ波或θ波此刻弱了下来，α波相对来说得到了强化。因为这种波形最接近右脑的脑电生物节律，于是人的灵感状态就出现了。”
戴纵纬敲了敲α波的位置，特别强调说：“α波，务必重点关注！”
“这些技术的应用，是否都进行过充分的动物实验？”
“当然，动物实验是必须的，这是志愿者之前最基本的安全保障。”
“这项技术掌握有多长时间了？”
“我们掌握这项技术已经有15年以上了，动物实验也在10年前开展，理论上，我们完全可以保障在安装芯片阶段的安全。”
“实际上这项成果的本来的方向是为了实现脑功能增强，用于恢复各种颅内病变，如脑中风、脑炎、脑瘤、代谢性脑病变等导致的脑损伤病人的功能。”
“如果有患者愿意，是否可以……？”
“在征得患者同意的前提下，也有几例治愈的案例。但是这个治疗费用并非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况且，大脑的信息外联所涉及的伦理争议太多，稍有不慎被利用为不当用途，或将我们推向道德深渊。”
“任何一项技术都是双刃剑，技术本身并没有错！”
“这项技术不会太早地面世，目前还是机密。”
……不当用途……道德深渊，这几个词汇的出现，不仅让张再沽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那这项技术太可怕了！
张再沽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委婉地问问。
“倘若连脑信息都是可以侵入的，那么被利用为对人的精神控制，这种痛苦恐怕是绝望的。”
武茜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国际上有种称为‘电子折磨’的刑罚，就是通过总结受刑人的体验，刺激大脑神经系统，产生痛苦的幻觉效果。”
这些话从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任微青打了一个寒战，不由得替张硕担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技术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使用技术的人。
这些技术的具体内容，还是引起了任微青的兴趣。
“我们对脑信息连接，大约在怎样的水平？”
工作状态的武茜，并没有像平时对待任微青那样的态度。她说：“虽然技术实现思路与我们类似，但外界的同类技术远不如我们的先进。即使是从苏联继承了这项技术的俄罗斯，也落后我们至少10年以上。”
戴纵纬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继续讨论，俄罗斯在上个世纪90年代进行过类似的实验，他不仅知道，而且十分的清楚。
“这些内容以后交流，我们看看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要交流？”
等了片刻，殷思雪见没有人问，于是提出了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显然，她对任何严重的后果都很关心。
“能不能讲讲‘电子折磨’相关的情况，或其它？”
武茜耐心地说：“比如用于刑讯、用于窃取秘密，无需受害者允许，就可以直接读取大脑中的信息，那么对于人来说就不再有秘密可言。”
戴纵纬不想在手术前给大家带来恐惧情绪，不想引起大家的心理上的不适，打算阻止类似的讨论。
“科学技术进步总是一把双刃剑。科技之为善或为恶，不在于科学技术的本身，而在于使用它的人。我们在进行一项事关整个人类未来的科技探索，需要严谨的理论与实验，各位的奉献精神也承载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希望。”
“……”
飞机在太湖之城有锡的机场缓缓降落、滑行，等飞机停稳后，几辆军队车牌标志的汽车已经在飞机悬梯旁等候。车队的目标是太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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