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雾了
出了地道之后是一座地下的赌场，三教九流都汇聚在这躲避着。
但是一般赌场的的吆喝开庄声却在这里找不到，鲁远看到佘玟一脸戒备地往后退去连忙道“小姐，这些都是我们的人，湖城百姓大多都去逃命了，这个赌场是我们的一个地下据点。”
佘玟才开始打量大厅里的这些人，和宫里的那些暗卫不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自己的色彩，根本不像所谓的死士，比如墙角那位风度翩翩的书生，但手里的折扇确是顷刻就能要人性命的武器，再比如案台上端坐的一位女子容貌虽然一般，但是在她周围莫名空开一圈无人靠近，可以想象她的武功在这里算是顶尖的。
这些人不光武功顶级，想必每人都有各自的强项。
打量了一圈之后，看着在座的各位道：“各位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我还是想让你们知道，从昨日起就没有佘氏了，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刚才还有些许笑意的书生放下折扇，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严肃起来，仿佛没有料到佘玟会这样说，就连身边的鲁远也是一脸惊讶道“小姐？我们还有要事……怎么可以？”
“是，我是有要事，可是我不想强迫你们，他宣氏的江山我是一定要去‘见识’下的。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我就叫我一声小姐，如果不愿意大可以径自离去”
佘闵看了一圈众人“我虽然需要你们，但是我的事非比寻常，一个大意就会断送了你们的性命，我希望你们为自己考虑清楚。”佘玟看着眼前的百人，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她要的是他们的主动，是他们的忠诚。
静默了片刻，“小姐，属下愿意”第一个开口的就是那个长衫折扇的书生，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他的身上有种和她一样阴暗的感觉，脸上的笑容根本到达不了眼底，有意思。
有了第一声之后，随之而来的都是“属下也愿意”……“属下愿意”
“很好，既然你们自愿留下，那么我就丑话说在前面，我要的是你们的忠诚，不止是听我吩咐办事，如果做不到……我会让你们见识到我的手段，相信我你们一定不会愿意见到。”
虽然佘玟的脸在笑，但是眼里的那抹化不开的血腥一览无遗。“鲁远，现在挑五个人一起上路，其余在湖州收集情报，回来后我要知道皇宫怎么样了以及宣氏之后的动向。”佘玟看了眼鲁远，随后径自上楼，二楼是之前赌场巡视的地方。
佘玟扶着扶手侧身看着刚才注意到站在人群后的一个人，曾经在宫里的宴会上看到过，他叫苏岩是京都的青年才俊诗词极佳，被破格晋升为常务卿侍郎。可说不明白当时她和他对上的第一眼，从眼里看出来的圆滑和世故感到却是危险，如今只能继续观察他。
第二天出发之前，佘玟看到身后除了鲁远还有另外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昨天看到霸气外露的干练型女人“小姐，奴婢叫邵琦，负责贴身保护主子的安全”
另一个则存在感低一些，唯唯诺诺道“小姐，奴婢甘雯，负责……负责小姐的生活起居”看着甘雯柔弱的样子佘玟不禁有些疑惑，鲁远怎么会选一个柔弱的人一起上路，随之看向他。
身旁的邵琦明媚一笑道：“主子，您别看小雯表面上柔弱，她的另外一面连我都害怕……”
‘轰’还不等她说完，甘雯徒手就把门口的石桌拍成了两半。
“主子，求您，求您别嫌弃奴婢，奴婢……还是有一点……用途的”面上平静却掩不住内心的波动，到底从哪找来的怪胎。
随之就是另外几个，其中一个就是昨天第一个出声的长袍折扇叫明翰。
他曾经是江湖上明盟的少主，这一点没见他有丝毫的隐瞒，但却丝毫不提为何最后全明盟被屠一干二净的内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这一点只要不接触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追问的。
码头的渔业已经停了，只有零星几只游船停着
“小姐，事不宜迟，赶紧上船吧。我们的人才旁边看着，现在还没有人来。”鲁远看着四周道。上了船之后，鲁远和另外一人负责在船头船尾划船，船舱有些小，甘雯倒了一杯水给佘玟。
佘玟想着这一路上的计划未免也太顺利了一点，这么重要的码头居然没有重兵把守，这太奇怪了。
“小姐，接下去我们要去的别院在哪呢？”突然出声的是之前主动帮忙拿行李的刘辉，坐在他旁边的明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刘辉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些糕点递给佘玟道“小姐，我们这一路行水路是不是要靠岸进行补给”
佘玟让甘露接着糕点说道：“看情况吧，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决定。”说着侧头隐蔽的给邵琦使了个眼色。
邵琦看了刘辉一眼，低下头拿了块糕点尝了尝“味道不错……咳咳，我噎，噎到了。”说着使劲拍着胸口。
佘玟赶紧吩咐道：“刘辉，赶紧把水拿来，快！”当刘辉转过头拿水时，说时迟那时快本应该等着水的邵琦一记手刃将刘辉劈倒。旁边的明翰拿起绳子就将晕倒的刘辉绑了起来。
全程蒙在鼓里的只有甘雯，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小姐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问这是小姐给他们定的规矩。
想到这，立即把刚才拿包糕点收拾起来放到一边。
“小姐，刚才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拿到那糕点我才明白过来，这人居然潜伏在我们这里是要给什么人通风报信？”不同于甘雯的沉默，邵琦是执行的人，瞥了一眼这刘辉，细想刚才那一番显然是要套话了，随即道：“可是为何又把有毒的糕点拿给小姐呢？”
佘玟之所以让邵琦拿着这糕点自然是有用意的，邵琦身为苗疆人自然是认识毒的进而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见我刚才的态度让他觉得套不出什么话才想用毒，可惜心急了点，没到别院就动了手。”看了眼在旁边似笑非笑的明翰“把他丢到海里跟着我们的船，让他清醒一下”
明翰将刘辉身上的绳子绑在了船上，让他整个人浸在水里，流水一下子让刘辉清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小姐，我咳咳，我不明白，咳咳”站在船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水里挣扎的人
“不明白吗我这不是让你明白明白嘛。”佘玟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落在刘辉的眼里寒气森森，看着慢慢蹲下来的佘玟直到和他平视，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但此刻只觉得恐怖。
佘玟手起刀落，在他的身上划了七八道伤口，被咸咸的海水一泡，只觉得伤口在慢慢腐烂。
“我劝你想的快点，这虽然是近海，但海里有什么恐怕也不用我告诉你，你的血液已经在召唤它们了”匕首上还沾着他的血，但佘玟却毫不在意插在自己的腰间。
“不，不……救我，我真的没有，求你救我！”刘辉此刻已经不敢往四周看了，仿佛鲨鱼已经随着他的血液跟过来了。
“救你？你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好好想想吧，咦，远处的尖角是什么？”
“我说，我说，我的任务只是套出别院的位置然后传回码头，我说的是真的，求你救我……”刘辉感觉他的伤口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一样。
佘玟察觉自己身边一定还会出现对方的人，一人负责一环，心思倒是缜密，可惜中间一环出差就会直接影响结果，我倒是想看看幕后操作的人到底是谁。
“小姐，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码头上我们的人恐怕另有内奸”鲁远看都没看一旁一直嚎叫的刘辉，他想到临走前还让他们掉几个人看守码头，那么这几人中肯定有问题。
佘玟闻言没有反应，只是一双没有情绪的眸子看着刘辉道“我记得，我昨天说过你们可以自行离开，我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可惜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言罢再也不看他径自回了船舱，甘雯和邵琦也一同进去。
留下三人鲁远和另一人赵磊一同划船而明翰看着一路在海里被拖行的刘辉，折扇一开就把绳子割断。
可想而知，让一个被绑着而且全身流血的人泡在海里，结果要么被淹死，要么被海里的生物吞噬的一干二净。
船舱里的佘玟还可以听到刘辉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佘玟，你不得好死……宣氏大军，早晚把你佘氏屠杀干净……唔”
“小姐，我们接下来是否换陆路，水路已经被暴露了。”刚进船舱的明翰看着佘玟道。
“明翰，那赵磊怎么样，有不对劲的地方吗？”佘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路上一直默默无闻的赵磊。
而明翰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一层意思就是：继续走水路，有胆子就跟过来。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还是直接回道：“那赵磊一路上都在做着自己本分的工作，并没有任何越距地地方，此人可以信任。”
“继续盯着，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以前在宫里的她从来不会管这些，自己的宫里也都是别的嫔妃插进来的人，但她从不在意，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也会故意放给她们她佘玟想要告诉她们的。
宫里从来就没有真正不沾血腥的人，如今她的那一套用在现在却并不是那个得心应手。
这是她故意让鲁远选出一个试探的局，谁知这一路上除掉了一个刘辉还会不会有其他人。
“小姐，您咪一会吧，这水路还要走一天呢。”邵琦又转过头看着明翰道：“你看什么看，船舱里有肉，还不去做点吃的，小姐从早到现在还没有进食呢！”
“为什么是我啊，你怎么不去？”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在此刻仿佛变得不一样，有些危险。
但是这一点对邵琦丝毫不起作用歪头道：“因为就你最闲啊”这边针尖对麦芒，佘玟看不下去了发话道：“你们精力这么充沛，就一起去吧，我要休息了。”说罢把他们赶出了船舱，靠在甘雯拿的枕头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父皇拿着玉簪对她说要去找她母后，她站在皇宫的高墙上看着昔日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转眼又是五十万大军突破城门，闯进皇宫，妃嫔全都死于剑下……顿时皇宫火光四起，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想去找父皇……父皇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从梦境猛地惊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对着甘雯抬手道：“没事，现在什么时候了？”
“您才睡了两个时辰，邵琦她们做了烤肉，我是来叫小姐的。”想起刚才的梦境，平复了一下之后跟着除了船舱，甲板上已经升起篝火，下面垫着铁块，倒也不担心燃到甲板。
火光有些亮，不是还冒出些火星儿，让佘玟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明翰随手把一间披风递给佘玟：“盖好，离火太近容易让皮肤干裂。”拿着披风，佘玟一时有些疑惑，对上那个笑眯眯的眼神，在火光的反射下显得很暖……一个男人竟然比女人更加细心？
“鲁远，就要到别院了，准备一下。”
“是，小姐”相比鲁远的严肃，邵琦和甘雯一脸疑惑的看着佘玟，明翰仍然笑嘻嘻地烤着肉，而一旁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赵磊，这一点让佘玟很满意“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就要打起精神来了。”
“应该会很有意思啊……”明翰坐在船沿上，夜晚，海上起了雾，一切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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