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制衡
“你是说……”
“她这恩宠也该到头了，我们府上这些年就他一个姨娘，好歹也是一个国公府……再者只有给她找个制衡的，她才不会有精力来给我们下绊子。”
大夫人一听这意思是要她往府内纳妾了“这不行，万一送走了豺狼又来了虎豹，或者她们联起手来对付我那不就更麻烦了？”
“母亲，您也已经嫁给父亲多年了，难道您还对父亲有什么奢望吗，我以为您早已经明白的”郭蜜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对父亲一见钟情，但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相敬如宾’早已经让母亲看透了在利益面前，父亲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良妾的事情不过就是一碗绝子汤，绝了这份痴心妄想，后面就简单多了，您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郭蜜见母亲犹豫不决，也不再逼迫。
碧波堂里，佘玟跟着老夫人在次间佛堂，老夫人念经，她则在一边抄写经书。自从上次抄了一次佛经，老夫人便时不时地让她过来陪她礼佛，佘玟知道这是在府里上下给她立面子，心里领了老夫人这份恩手上的字也越发工整。
“老夫人，门房来报说是明后日二爷一家就能进京了。”李妈妈进了门槛就笑着向老夫人禀报道
“我倒是好几年没看到柏哥儿和霆哥儿了，霞姐儿也大了吧。”老夫人一想起自己的孙子孙女更是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他们国公府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可不是嘛，柏哥儿前年秋闱就中了，这几年又下功夫准备了，就等着明年春闱下场呢。霆哥儿也是早早就考出了童试，明年也要试炼一番，要我看啊这都是老夫人的福气，儿孙个个都是有大出息的。”李妈妈这一番话让佘玟不经想起了她还未曾蒙面的‘大哥’，王室的嫡子。这么说王家的女子个个都是才女，但是教养儿子的手段可见一斑，大哥儿郭厉也就是个多读几年书的草包，已经十八九岁了还想着国公府的蒙恩混个闲职。反观之郭二老爷的郭勉的儿子倒是优秀的很，连年纪最小的郭霆年仅十三便考出了童试，怪不得郭素眼见着儿子不顶用才又把女儿送进了宫。
“唉，这福气不福气的我早就不在意了，这是他们自己的命”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李妈妈听的还是说给佘玟听的，佘玟手下的笔依旧工整没有错处，只是思绪已经跑了
等佘玟从碧波堂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了郭蜜：“哟，二姐这是要去老夫人房里吗，这会子怕是在午睡呢”
“我是来堵你的。”郭蜜看着佘玟让身边的芳草退后，又看向佘玟身后的绍琦，示意往后她稍稍。绍琦却看向佘玟，佘玟点了头才应了往后退。
郭蜜倒也不生气，直接和佘玟并着肩往假山那边走去，府里的假山围绕着湖泊，间隔又有一两处亭子，亭子外面的桂花已经镶满了树枝。
“昨日我去了母亲那，府上出了些事情你也听到了消息吧”
“府上出了什么事？我这几日都在老夫人屋里抄佛经，每日昏昏沉沉的”她们两个坐到了亭子里，佘玟看着湖里游动的鲤鱼不禁抓了把鱼食悠哉悠哉地撒了进去，看到一群鲤鱼蜂拥而至而又四散开去。
郭蜜也不恼佘玟不接她的话自顾自的往下“母亲每天操心府里的事情已经够操劳了，没想着三妹妹也这么不懂事，但凡她姨娘是个争气的也不用母亲再花费这力气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二姐姐说的是”佘玟像是不懂郭蜜的用意，一边撒鱼食一边敷衍着郭蜜。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柳姨娘一边要伺候父亲一边又要顾着三妹妹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佘玟这才笑了出来，这是来找她讨注意来了，怕是她早就去过王氏那边，只是没顶用了“二姐姐这么说来，我们府里也确实是人口太少了”
“四妹妹也觉得？”郭蜜见佘玟终于接了句有用的话
“只是这事情关乎郭家子嗣，还是要请老夫人做主，我们还是别添乱了。”大夫人看来是不想府里进新人了，这可由不得她。“你看这鱼儿，给它多少就吃多少，一旦有鱼儿来争这口吃食，就只顾着往肚子里吞，连命都不要了，真是蠢。”
郭蜜一听这话，对啊，搞定了老夫人母亲不同意也没有用。新来的姨娘必定要撼动柳姨娘的位置，把她拉下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着瞧便是。
“四妹妹说的是，这事情自有祖母看着办，我真是操心过头了，我院子里有新上的云间，改日妹妹一定要去尝尝。”
两人这个话题一过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试探了一会儿，只是佘玟对于这种早就烂熟于心际，每每都敷衍了过去。
假山的另一边郭颖带着彩霞在另一边的假山里看着那头的佘玟和郭蜜，彩霞小心翼翼的道：“这二小姐何时和四小姐这么投机了，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一下？”
“哼，你能打听出什么？她郭蜜的为人你不知道？怕是看着现在的郭敏得了老夫人眼瞧着比我有利用价值了才高看她几眼”郭颖说着故作轻松，手缺折断了一边的桂花枝。“我好歹在这府里长到这么大，她郭敏想要抢走我的东西？痴心妄想”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夫人让抄的的女戒还没抄——”彩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颖一个厉眼打断，只见郭颖把刚才折断的桂花枝一下就花开了自己的手心，伤口不深却流了不少血。
彩霞吓的赶紧那帕子包住了郭颖的手，那边郭颖冷冷的吩咐却传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了么？”
“是是——小姐本来瞧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极好想要采几株给夫人泡茶，没想到手却被划开了，府上大夫吩咐这几日都不宜握笔了。”
“哝，拿着去给夫人吧。”说着郭颖就把沾着血迹的桂花枝扔给彩霞自己一人走了。
晚饭的时候郭氏一家难违的聚在一起吃了饭，柳姨娘站在一旁给老夫人布菜，王室脸色有些不好。郭素看着桌子上的空位问道：“颖儿怎么了？为何不来吃饭？”
柳姨娘看着刚要开口的大夫人抢先道：“老爷，今儿颖儿调皮硬是要给夫人折桂花枝泡茶，伤了手这会子还没法拿筷子，我就让她留在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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