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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魔音反噬


王爷,小心!杜江一边嘱咐着亓灏,一边抬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替亓灏挡去迎面扑来的冷箭。

        亓灏冷哼一声,飞身下马,与顾念时开始对打起来。

        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八皇子的人马,于是两方人马顿时厮杀起来。

        其实,不用八皇子下令,依着顾念时的武功,他也伤不了亓灏。

        所以,顾念时不仅不用刻意去收敛,反而还得奋力相抗,招招凌厉。

        毕竟,他还得自保。

        虽说战场是在城门外,可两军厮杀起来却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

        因为,失败的代价太大。

        亓灏的人多,八皇子的人加上陈泽轩和莫离的杀手们,胜在狠。

        双方互不相容,嘶喊声,打斗声,惊得城内的百姓们都紧闭门户,蒙着被子躲在炕上瑟瑟抖。

        半盏茶时间后,随着城墙上出现了两个人影,底下的城门也开了,从里面又窜出来不少禁卫军。

        紧接着,城门又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已极快的度被人给关上。

        八皇子的兵力又及时得到了支援,因此越战越勇,双方厮杀的也越的激烈。

        亓灏余光瞥见上方的一紫一白的两道人影,眸光骤冷,对顾念时下手的动作也不自觉的狠辣起来。

        顾念时挨了亓灏一脚,身子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陈泽轩见亓灏看过来,勾了勾唇,笑的魅惑众生,笙儿,亓灏在看你。

        顾瑾璃怀里抱着琴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但面上却平静如常,哥哥,师父呢?

        陈泽轩摇着扇子,一副胜劵在握的模样:这个时候,师父不宜出面,在府里等消息。

        顾瑾璃知道,陈泽轩所说的府里,自然是南阳王旧府。

        亓灏听不到顾瑾璃与陈泽轩在说什么,可却被陈泽轩脸上的笑给扎了眼。

        他转身,咬牙又手起剑落砍伤了两个禁卫军。

        顾念时是顾瑾璃的二哥,他不能拿着顾念时出气,但也不能任自己胸膛里的这团火把自己给憋死!

        现在才刚开战,所以陈泽轩也不急着让顾瑾璃出手,他派人端来了棋盘,竟与顾瑾璃坐了下来,二人一边惬意的在棋盘上你来我往的下着棋,一边时不时的随意的低头看着城墙下的战况。

        既然陈泽轩不着急,那顾瑾璃自然也不能流露出任何心急的迹象来。

        她倒是没像陈泽轩一样往下看,而是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棋盘上,似乎对底下的一切毫不在意。

        亓灏手里的剑花乱转,在厮杀中看着顾瑾璃和陈泽轩对坐,一副岁月静好,相濡以沫的场面,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陈泽轩瞥见亓灏那狠狠瞪过来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旁的雷子一眼。

        雷子会意,往后退了几步,从弓箭手的手里接过了弓箭。

        顾瑾璃在雷子往后退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异样。

        见雷子将弓箭瞄准了亓灏,心里咯噔一下。

        捏着白棋的手一顿,她强忍住抬头的冲动,重重在棋盘上落下。

        笙儿,这步棋你可走的有些着急了。陈泽轩的话说着随意,可听在顾瑾璃耳中却是一语双关。

        顾瑾璃笑了笑,淡淡道:哥哥,这棋才下了一半,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哦?陈泽轩挑了挑眉,又意味深长的往险险躲过雷子利箭的亓灏身上看了一眼,也笑道:没错,笙儿说的是。

        顾瑾璃借着抬手拿茶杯的功夫,匆忙的扫了一眼正杀红了眼的两军,低头抿了口茶。

        城外有顾念时带着人冲锋陷阵,城墙上有顾瑾璃和陈泽轩督战,而新帝八皇子则站在明阳宫的窗户前,手边放着盛着香囊碎布条的锦盒,眸色深深。

        自打八皇子从御花园的长廊回来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了锦盒,站在窗前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而他身上还穿着湿衣服,这让小祥子不得不大着胆子道:皇上,您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先换下来?穿了这么久,别让寒气进了龙体。

        八皇子似乎没听到小祥子在说什么,只是将锦盒递给小祥子,缓缓道:去找个手艺细致的绣娘,朕要在一个时辰后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香囊。

        这小祥子看着锦盒里那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布条,因为八皇子一个朕字,便将为难的话强力改口道:是,奴才这就去。

        如同捧着一尊开了光的观音像一般,小祥子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下心将八皇子心爱的香囊碎片给掉地上去了。

        八皇子瞧着小祥子这颤颤巍巍,小心谨慎的模样,自嘲的摇了摇头。

        城墙下,两军激战到了巅峰时刻。

        顾瑾璃和陈泽轩的一盘棋也已经下完,不知道是不是陈泽轩有意退让,总之二人打了个平手。

        陈泽轩看着八皇子的人马倒下的越来越多,脸色也不似刚才惬意。

        亓灏一头墨随风飘扬,手中利剑竟在挥手间直直的削去了一个禁卫军的脑袋。

        咕噜咕噜,那禁卫军的头颅滚到了一旁。

        兴许是亓灏出剑太快,以至于那禁卫军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和脖子已经分家了。

        故而,还瞪大着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小吕!

        好巧不巧的是,这位被亓灏杀死的禁卫军是平时与顾念时有些交情。

        顾念时见状,爆出一声愤怒的怒吼,于是也不顾什么敌我力量悬殊,举着剑就要朝着亓灏劈去。

        亓灏抹了一把抹去溅在脸上的血,阴冷嗜血的眸子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方,对上了顾瑾璃那双闪过一丝慌乱的眸子。

        身形一转,他足尖轻点,腾空飞起,落在了顾念时的身后。

        虽然躲过顾念时的狠力一击,但他顾及着顾瑾璃,始终没对顾念时出手。

        笙儿。陈泽轩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时间差不多了,拖延不得了。

        这话,便是暗示顾瑾璃可以弹奏摄魂咒了。

        顾瑾璃嗯了声,将琴放在桌案上,抬手挑弄了几下,然后低头弹奏了起来。

        双方谁也没料到此时正打的火热,怎的就突然头顶上方飘下来一段悠扬婉转的曲子来。

        再仔细一看,则是一袭白衣的林笙坐在轩世子身边弹奏,两个人当真有古书上写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般淡定自若。

        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大家紧接着又继续的厮杀起来。

        铮铮铮,音调蓦然一转,吓得许多人一跳。

        对于顾瑾璃弹奏的曲子,亓灏和杜江很是熟悉,因为之前顾瑾璃在王府的时候弹过不止一次。

        所以,只听到了前几个音,这琴音暂时对他们二人没什么影响。

        顾瑾璃察觉到陈泽轩的眼神越的冷冽起来,便加重了抚琴的力度,改了曲调。

        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象震憾山谷的号角声。

        擂鼓三通,铁骑奔驰,所有的人,包括陈泽轩在内,都如同置身于真正的战场上一样。

        只是,同一曲子,在听到不同的人耳中,效果是不一样的。

        八皇子的人因为提前早已服下了药,故而听着这杀气腾腾,激昂悲壮的琴声,只有一股浴血奋战,厮杀到死的冲动。

        而亓灏的人,渐渐只觉得那琴声像一阵阵扰人心神的魔音一样,震得人脑仁疼。

        有许多士兵渐渐猩红着眸子,如同中了魔一样,开始丢了手中的兵器,痛苦的捂着脑袋。

        八皇子的人英勇无比,一改刚才的下风,在亓灏的人马不堪琴声骚扰的时候,大举进攻,竟马上处于了上风。

        亓灏纵使是定力较强,可也难免多少会受到影响。

        他用力的攥着剑柄,对着士兵大声喊道:屏气凝神,集中精神!不要受到干扰!

        眼见亓灏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陈泽轩瞧着亓灏,就如同瞧着一只被围困却还在做垂死挣扎的野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顾瑾璃一边面上努力的故作平静,一边暗暗的控制着琴音,争取双方最后不要搞到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没有内力,只能从通过手指头上的动作来减少魔音对士兵们的伤害。

        可是,就像是射出去的箭不能撤回,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一样,弹奏出去的魔音也同样如此。

        若是用外力强行压制摄魂咒的魔性,那么便会反噬到弹琴者身上。

        亓灏头痛欲裂,杜江等人更是不用说了。

        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开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即便是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可亓灏依旧站得笔直,强撑着挥舞着冷剑。

        王爷,小心!

        忽然,杜江惊叫一声,只见顾念时的刀直接从后面刺入了亓灏的肩胛骨。

        顾念时也如同其他禁卫军一样,杀得魔怔了,失去了理智。

        那刀刺得极深,以至于亓灏的身子踉跄了几步,噗!的吐了一口血。

        顾念时被亓灏伤口处流出来的涓涓鲜血给怔住,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剑,茫然的眸子转了转。

        亓灏咬牙,用力将顾念时的剑给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抬头,他望着此时正也看着自己的顾瑾璃,眼神里的失望和痛苦,让顾瑾璃想起了刚见过面的八皇子。

        血水从伤口嘀嗒落在地上,亓灏往前走了几步,笑得凄凉:阿顾,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厮杀声将亓灏的声音给淹没,可是顾瑾璃却能看清了他的口型。

        心一痛,顾瑾璃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被割除了一道血痕。

        之前,她的手指头上就有伤,此刻更是伤上加伤。

        这样的话,顾瑾璃今日似乎听得比寻常多。

        先是尹素婉,后是八皇子,现在又是亓灏。

        她是尹素婉口中为了复仇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是八皇子眼里为了亓灏不惜伤害无辜的自私女人

        在亓灏的眼里,她苦练了多日的摄魂咒,便是用来对付他的。

        摄魂咒的反噬再加上亓灏的话,让顾瑾璃的心疼得抽搐难忍。

        噗!她一连吐了三口的血,惊得陈泽轩面色煞白:笙儿!

        王爷!

        同时,亓灏也两眼一黑,被杜江给及时的搀扶住。

        撤!身上挨了两刀剑伤的梁宽见状,愤愤不平的吼了一声,然后帮着杜江带着一起一块撤离。

        顾念时在刺了亓灏一刀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下了这么重的手。

        他精神恍惚了一会,被手下的人扶去了一旁。

        见亓灏的人马撤退,他这才反应过来,作势就要带着人追去,却听得城墙上雷子道:世子有令,回城!

        城门打开,还没杀过瘾的禁卫军们只好意犹未尽的撤回。

        陈泽轩抱着不省人事的顾瑾璃回了南阳王旧府,八皇子听说顾瑾璃弹琴吐血,也立即带着魏廖从宫里赶了过去。

        老皇帝和太后被关在永和宫里已经有三日了,因为八皇子下过命令,谁都不能打扰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静养,故而魏廖即便是心里深深的怀疑其中不对劲,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只能将疑问吞进肚子里。

        给顾瑾璃把了一下脉搏后,魏廖道:林公子的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损伤,而且还有出血的迹象。

        敢问,林公子可是刚才受过内伤?

        魏廖不知道顾瑾璃刚才在城墙上弹曲子,而顾瑾璃的身体没有外伤,那么必定是内伤所致了。

        陈泽轩摇头,紧抿嘴唇,问道:你只说她有没有性命之忧?

        魏廖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不过需要三五天的精心调养。

        尤其是不得忧思,不得操劳。

        陈泽轩冷声道:那你给她开药吧。

        是。魏廖之前知道顾瑾璃与陈泽轩关系亲密,却不知道竟亲密到如此地步。

        陈泽轩让顾瑾璃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说,这一言一行里透露出来的关怀,竟好像还出了亓灏,不禁多看了魏廖一眼。

        快的开好了药方,魏廖便拱手离开了。

        八皇子站在床榻旁边,望着顾瑾璃染了血的衣襟,半晌才道:她这是

        陈泽轩弯下腰,将顾瑾璃嘴角的血一点点擦干净,冷声道:有本世子在这里照看着她,皇上莫要担心。

        亓灏不会善罢甘休,明后日应该还有一场仗要打,皇上还是先回宫吧。

        这世间,似乎谁都有资格关心顾瑾璃。

        亓灏,陈泽轩,哪怕是顾念时。

        而八皇子,只能永远是一个局外人,连她受伤了,站在这里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见陈泽轩一副不欲多言的冷漠模样,八皇子敛去眸中暗潮,转身离开。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瑾璃才悠悠转醒,只是眼皮却沉得厉害,让她睁不开眼睛。

        耳边,传来莫离和陈泽轩说话的声音。

        轩,这次亓灏的人并没有损伤的太多。

        师父,亓灏的人本身就比咱们的多。

        不,即便是如此,可有笙儿的‘摄魂咒’,也不该只是现在这个效果。

        师父,谁也没见识过‘摄魂咒’的威力,会不会传言夸大其词了?

        是不是夸大其词我不知道,可被琴音反噬,却有些蹊跷。莫离说话间,将阴森森的眸光移到顾瑾璃身上,幽幽道:莫非,她私自改了曲子?

        顾瑾璃心里一紧,连呼吸都抖了一拍。

        被子里,她的手用力的攥紧,掌心出了一层汗。

        师父陈泽轩立马明白了莫离的意思,他担心莫离会因此而对顾瑾璃不利,急忙道:笙儿弹琴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曲子是没问题的。

        莫离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神色很是不满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也没用。

        师父说的是。陈泽轩见莫离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你最好现在就去宫里一趟,看看老皇帝和太后的状态。莫离语锋一转,继续道:现在亓灏未除掉,老皇帝还不能死。

        从十九日到现在,陈泽轩为了避嫌,也没进过皇宫。

        故而,他点点头,应了声。

        待莫离离开后,陈泽轩又守着顾瑾璃一会,等将药给她喂下后,这才去了宫里。

        永和宫一般是举行宫宴或者是迎接外国使臣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之外,没有多少人来。

        太后和老皇帝是分别住在东西两个院子里,房门被禁卫军把守着,谁也见不到谁。

        陈泽轩先是去了老皇帝的房间里,才刚到窗户底下,便听到了老皇帝的一声怒吼:滚,你给朕滚!

        正当陈泽轩不解老皇帝是对何人怒的时候,又听到了皇后那笑的得意的声音:皇上,哀家劝您还是认清现状吧!

        您也是一把年纪了,是时候该退居后线安心养老了。

        而且,小八他也是您的儿子,皇位传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小八他谋朝篡位,朕没有这等孽子!老皇帝气得一喘一喘的,要不是贾公公在一旁帮着顺气,真有可能一下子就背过气去。

        皇上,您别动怒。老皇帝越是生气,皇后越是高兴。

        她抚了抚髻,勾唇道:要是一个不小心驾崩了,可就连太上皇都当不得了。

        唉,说来您也真可怜,玫妃那个小贱人竟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小八心善放了她,哀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一听到皇后提到玫妃,老皇帝更是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无地自容:你住嘴!

        见老皇帝恼羞成怒了,皇后更是蹬鼻子上脸了,接下来说的话越的狂妄。

        陈泽轩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没再听下去。

        转了个弯,他去了太后的房外。

        被囚禁后,太后整日的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皇后刚才是从太后房间里出去的,故而太后也被皇后给气了一顿,现在一肚子火。

        兰嬷嬷一边给太后洗脚,一边安慰道:太后,您不要跟皇后置气,奴婢听说宁王爷今日与八皇子在城外打了一仗。

        兵权都在宁王爷手里,不用三两天,宁王爷一定会进宫救您和皇上的。

        哼,哀家一直以为小八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没想到他竟被轩世子给迷惑了!太后攥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道:说来,也都怪哀家。

        兰嬷嬷往盆子里添了点热水,道:太后,八皇子逼宫一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别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

        不,若不是哀家当年一意孤行,将南阳王与皇上吊了包,南阳王便不会生出轩世子这样的乱臣贼子来!太后回想起尘封在记忆里多年的往事,语气低了下来:小八现在虽然登基为帝,可轩世子野心蓬勃,小八他

        太后!兰嬷嬷立即打断了太后的话,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道:那件事情,您以后都别再说了。

        您既知道轩世子居心不良,扶持了八皇子做傀儡,万一让轩世子知道了皇上和南阳王的身世,咱们这亓国的江山可就要完全被颠覆了呀!

        先皇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会很难过的。

        太后想起以故多年的先皇,老脸一片哀戚:不,哀家偷梁换柱,混淆了皇家血脉,就是到了地底下,先皇也是不会原谅哀家的。

        太后见太后的老眼泛起泪花,兰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擦干了她的脚,劝道:当年换子一事,您也是无奈之举。

        南阳王一出生就六根手指头,您要不将她和西城夫人的孩子给换了,那不仅是您会被先皇厌弃,就连南阳王也会被当作妖孽给处死。

        您那么做,虽然是不对,可也保住了先皇的血脉啊!

        太后想想当年的无奈,再联想现在自己和老皇帝的处境,心酸不已。

        以手遮脸,她痛哭了起来。

        兰嬷嬷立刻不敢多说话,给太后擦着眼泪。

        窗外的陈泽轩,隐在暗处的黑影里。

        他铁青着脸,攥着的拳头出咯吱,咯吱的骨节声。

        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他身轻如燕,眨眼间飞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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