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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这些日子穆千玄处于沉睡状态,  没能继续教初夏练剑,这日起床后,他把初夏叫到竹林里,  递给她一把铁剑,陪她拆招,想看看她的进展。

        初夏入门晚,  穆千玄耐着性子,循序渐进,教的不算太过高深。他教她的是祝家的《流星剑法》,  这套剑招共有七十二式,  快若流星,因此得名。

        穆千玄只教了初夏前二十三式,  刚开始穆千玄还有意让着初夏,  放慢速度,  并且指点她的不足之处。初夏是个新手,  经验和功力都不及穆千玄,二十三式过后,  初夏汗流浃背,一口气使出了第二十四式和第二十五式,将毫无防备的穆千玄逼退两米。

        穆千玄反手一剑,  斩春剑的薄刃削向初夏的手腕,  本意是迫她松手,弃剑认输。她咬着牙,  居然生生扛了下来,  又使出一招“星流霆击”。

        两剑相击,“叮”的一声,初夏手中的剑断成两截。

        初夏手腕发麻,  五指无力松开,断剑坠地。

        穆千玄剑尖垂地,衣袂猎猎而响,目光凌厉地扫向初夏:“方才那几招,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流星剑法》向来只传直系弟子,奉剑山庄内,祝长生只传授了他和祝笑笑、祝文暄三人,苏回新入门,祝长生还未正式传授,他们学剑时都曾发过毒誓,绝不外传。

        初夏是穆千玄的弟子,照规矩,穆千玄可以传给初夏,但初夏使的那招“星流霆击”,他还未曾传授,祝笑笑和祝文暄也不会越过他,私自将剑招教给初夏,所以他才厉声质问,初夏是从何处学来。

        奉剑山庄对偷师一事处罚严明,他担心是初夏不分轻重,偷学来的。

        初夏不明所以:“是你教我的。”顿了顿,发现这话不严谨,补充一句,“小黑师父教我的。”

        穆千玄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找初夏拆招,也是存了点心思,想试一试他沉睡期间,身体里的那个人有没有教初夏别的招式,或者可以从对方的武功路数,窥探出他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

        这人竟也会流星剑法七十二式,难道这只叫“楼厌”的孤魂野鬼是奉剑山庄的前辈?

        会流星剑法的不多,有这个线索,想要查探对方的身份,范围就缩减了很多。

        穆千玄神色变幻,难以捉摸。

        初夏不解,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我可是用错了?”

        穆千玄敛容,面上恢复熟悉的温柔:“手给我看看。”

        初夏伸出手。剑被震断时,掌心被波及,犹泛着火辣辣的疼,红彤彤的,像是刚挨了几竹板。

        “是我没有控制好力道。”穆千玄道歉。

        “没事的,学剑嘛,受点伤很正常。”初夏揉揉掌心,毫不在意,目光落在断剑上,“就是可惜了这把剑。”

        “这把剑不适合你。”穆千玄摇头。

        剑对用剑之人来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身为剑客,应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剑。初夏学剑以来,还没有自己的剑,奉剑山庄的名剑都已有主,穆千玄打算给初夏铸一柄薄剑。刚好他那里有块罕见的玄铁,是在将军陵里发现的,可以用来铸剑。

        穆千玄取出那块玄铁,用包裹装了,提在手里,离开奉剑山庄。

        奉剑山庄有自己的剑炉,不用山庄的剑炉,是因这玄铁是他的私人财物;再者,人多眼杂,玄铁珍稀,他送给初夏,旁人定要多话,败坏初夏的名声。

        玄铁铸出来的剑无坚不摧,但用玄铁铸剑,对铸剑师和剑炉的要求极高。穆千玄一连走了许多家打铁的铺子,都表示接不了这桩生意。

        穆千玄从铺子里走出来,望了眼天色。天幕低垂,黑云汇聚,一场急雨就要来了。铸剑一事不急,这样好的玄铁,稍有不慎,就是暴殄天物,回头再找别的铸剑师。

        穆千玄提着玄铁往回走,经过一家卖柿饼的铺子,那柿饼黄橙橙的,裹着层厚厚的糖霜。穆千玄神色微动,取出铜板,买了盒柿饼。

        狂风骤起,两边的摊贩都慌慌忙忙地收着摊子,长街的另一头,六七个打手追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那少女无路可逃,朝着穆千玄狂奔而来,看清他腰间所悬长剑,咬咬牙,往他怀里撞。

        穆千玄侧身,少女扑了个空,摔到地上。

        抬步欲走时,衣摆被人扯住,穆千玄回头,那趴在地上的少女满脸泪痕,死死揪着他的衣摆,哀求道:“公子,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爹欠了债,把我卖给了青楼,我是逃出来的,要是被抓回去,他们会打死我的。”

        那群打手已追了过来,粗鲁地抓住少女的脚踝,拖着离开:“臭婊|子,回去收拾你。”

        少女扯着穆千玄的衣摆,死不松手,痛哭流涕:“公子,救我!”

        吵吵闹闹的,烦死了。不知是谁撞了穆千玄手里的柿饼,穆千玄周身气压低了下来,扬手挥出掌风,将那群人掀了出去。

        少女如获大赦,爬到穆千玄脚边,藏在他身后,忙不迭地套着衣裙,系好衣带。

        打手们鼻青脸肿地爬起来,正要发作,有人认出穆千玄衣襟处的兰花纹是奉剑山庄的标志。为首的人说道:“原来是穆三公子,是这样的,这个小贱人她老子欠了钱,债收不回来,就用她抵债,早已说好的。还请三公子按规矩办事,不要多管闲事,让我们带她回去,平了这笔债。”

        “我不回去,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会死的。公子,求您救救我,只要您肯搭把手,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奉剑山庄的弟子,出门在外遇见落难之人,岂有不救助之理。穆千玄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以免那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把鼻涕揩到他身上。他面无表情问道:“她爹欠了你们多少钱?”

        “三百两银子。”打手回道。

        穆千玄取出三百两银票,递给他们:“她的身契给我,两清。”

        这小娘们姿色一般,不是什么抢手的货,为了她,得罪奉剑山庄就不划算了。打手们的主要目的是追债,拿到钱,就把身契给了穆千玄。

        少女眼巴巴地望着穆千玄,以为以奉剑山庄弟子的侠义心肠,会把身契还给她,温柔地送她回家,再留点银子给她谋生。但那白衣剑客只是把身契叠了叠,塞进自己的袖口里。

        少女:“……”

        少女起身,抹掉眼泪,露出苍白清秀的面庞,半垂着眼睫,羞羞答答地说:“小女子名唤红红,多谢穆三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身无长物,唯有一副薄躯尚能自主,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不是说做牛做马报答吗?为何改口?”穆千玄道。

        红红:“……”

        “若是别人,自当是做牛做马,但是公子的话……”红红脸上飘起两朵霞晕,“红红愿以身相许。”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穆千玄想起初夏要他做师父时就是这样说的。

        有初夏这个徒弟就够了,穆千玄摇头:“我不收徒弟。”

        红红:???

        谁要当你徒弟了,这么俊俏的白衣剑侠,怎么脑子不太好使。

        红红稳住险些崩坏的表情,心神稍定:“三公子误会了,红红的意思是愿意终生伴随公子左右,侍候公子起居住行,为公子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红红不要别的,只求一个贱妾的名分就足矣。”

        “以身相许是这个意思?”穆千玄陷入了沉思。

        穆三公子从小大的长在古人的墓里,所读之书大多是剑谱心法之类的,没有看过坊间流行的话本,更不知道这句戏文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台词,真正是这个意思。

        穆三公子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红红满是期待地点点头。

        “不行。”穆千玄断然拒绝。想到这么个哭哭啼啼的女的,整天像个尾巴似的挂在身上,穆千玄就心烦意燥。做妻妾是要睡在一起的,和她同榻,还不如和斩春剑一起睡。

        红红还未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过,不由眼眶微红,委屈道:“为何?可是红红哪里不好?”

        “你还欠我钱。”

        红红:“……”

        她就是不想还钱才以身相许的。这公子相貌出众,出手大方,搭上他,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你会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当个丫鬟刚好,你且去奉剑山庄,报我的名字,每月一两工钱,三十年就可以还清了。”

        红红无言,半晌,讷讷道:“三十年是不是太久了?”她要再挨饿受穷,怕是三十年都活不到。

        “每个月都有考核,表现得好会涨工钱,努力些,十年还清不无可能。”

        红红:“……”

        红红还想再与穆千玄再掰扯掰扯,穆千玄已经消失在眼前。大雨倾盆而下,红红无法,只好抱着脑袋,跑到屋檐下去躲雨。

        这场雨说来就来,初夏听说穆千玄一早出门,是为了给自己铸剑,想着他出门怕是没有带伞,天色阴下来后,就拿着两把伞匆匆出门了。

        刚到山脚下,急雨从天而降,初夏撑开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着伞面。初夏举着伞,远远望见白衣人从氤氲的水汽里走来,以袖遮挡,护住一物。

        天地罩着浓厚的水雾,混沌一片,唯独那抹雪白,愈发显目。

        “师父!”初夏隔着雨声高声唤道。

        穆千玄看见了她,披着湿发,走到伞下:“夏夏,怎么是你?”

        “我给你送伞。”初夏递出一把伞,卷起袖子,擦着他额前的水珠,“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先躲雨?”

        穆千玄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初夏这才发现他护着的是盒柿饼。

        “给你的。”穆千玄把柿饼递给初夏。

        “谢谢师父。”初夏受宠若惊。先前她说想吃柿饼,不过那么随口一提,他就放在了心上。

        雨太大了,雨水汇聚成细流,浸湿初夏的鞋袜。上山还有一段路,穆千玄抓住初夏的手,往旁边跑去。不远处有个窄小的山洞,可以容纳两个人。

        初夏收起雨伞,靠在洞口,在洞内天然形成的青石上坐下。

        穆千玄拧干袖摆的水珠,半蹲下,托起初夏的脚腕,除去鞋袜,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湿哒哒的脚暴露在空气里,被水泡得发白的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脚掌本是敏感的部位,这么多年,从未被别的男人这样握在手里过。初夏脸上着了火似的,燥热难当,只觉穆千玄微凉的指尖似是带着电流。她慌乱地缩着脚踝,想要挣脱他的手,奈何他手掌如铁般坚固,根本挣脱不了。

        明知道穆千玄不通□□,没有男女之别,初夏还是感觉到了羞耻,表面抗拒,心底却难以自控地留恋起他指尖拂过脚心的触动。

        又痒,又难受,酥酥麻麻的,却又让人止不住地欢喜。

        “别乱动,湿了,会着凉。”穆千玄想找块干净的帕子,替她擦干净水珠,恍然惊觉自己从里湿到外,哪有什么干帕子。

        他运起内功,掌心透出股灼热,不消片刻,初夏冰凉的脚就被他捂得暖烘烘的,他衣服上的水汽,也化作丝丝缕缕的白雾,干了个透彻。

        “好、好了。”初夏尽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穆千玄就是个木头,自己在他眼里跟块五花肉没有区别。就像上回他给她扎针,就当自己是块五花肉。心里头隐隐堆着失落,按照剧情,这世上能点通穆千玄情窍的,只有女主。

        唉,为什么她没有做女主的命。

        初夏不开心地擦着脸上的水珠。

        穆千玄把初夏的脚捂暖了才松开,但初夏的鞋袜都湿了,显然是没法再穿的。穆千玄说:“等雨停了,我背你回去。”

        “不行!”初夏严词拒绝,“我们是师徒,你背我回去,别人会说闲话的。我们这般年纪的男女,只有丈夫与妻子,才可以当着外人这么亲密。”

        先前赶早练剑,他能背着她上山,是因那个时辰山庄里几乎没人,只一个苏回心无城府,没有那么多腌臜的心思。这回他要是大摇大摆地背着她回去,不出两日,就会有好事者传出风言风语。

        穆千玄没有反驳。他想起红红说的以身相许,眼神怪异地看了初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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