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串联
五日后，五月二日。
黄怀玉端坐在龙首原，把玩着手中玉器。
内圆外方，用于祭祀。
这是一枚玉琮。
它由噬神者夫子月蚀发出，昨日下午才送到他手里。
玉琮通体为苍青色，表面夹杂着些许浅色斑白，其正面刻着“金”字的东华甲骨文, 反面则是被圆圈环绕的甲骨文“人”字。
其切割精致，虽然表面被时光多有沁蚀，但总体结构完好。
时间走到了晚上十二点整。
黄怀玉隔空关灯，将玉琮托在掌心，靠入椅背，闭上双眼。
片刻后，掌中冰凉的玉石渐渐温热。
遵从召集者的呼唤，他于黑暗中陷入梦境。
然后, 在辉煌中醒来。
上方是苍空, 脚下是云台。
黄金所作的圆桌立于世界中心，其周围摆着六张巨大靠背椅。
除黄怀玉外，另有五人各自落座。
第一人寻常身高、样貌端正忠厚，短发花白，披着件白大褂。
奥斯迪亚超凡之王，大帝。
第二人容貌妩媚、身量高挑，盘高簪发髻，长裙之下是掩不住的傲人身材。
本次梦境会议的召集者，月蚀。
第三人高七尺余、身着正装，强壮如山岳。
东华特处局局长，天柱史安国。
第四人五短身材，穿着海魂衫，腆着肚腩, 蓄有长须。
北乌安全局第一强者，军团。
以上四人黄怀玉虽然不是都在线下见过, 但通过他们散发出超凡气息, 也能认出身份。
唯有第五人他从未结交。
这是一位中年白人，身材瘦削, 戴眼镜、披肩金发，镜片后的左眼紧闭。
他气息虽不强盛，却隐约透出难以形容的危险感，仅仅是对视，就像是被刀尖顶住了咽喉。
这时候，作为地主的月蚀第一个开口。
“感谢各位应约赴会。”
她浅笑着说道，一对温润眼眸完成月牙儿形状。
“自我左手起，分别是天柱、军团、邪眼、旅者、大帝。”
月蚀环视五人，依次介绍道。
邪眼，蔚蓝X局首席，能级四中阶执事，也是蔚蓝里世界的无冕之王。
他体内融合有S级神话生物深海巨人往巴罗尔（Balor）的源质碎片。
据说凡是被他左眼视线射中的东西，将会在所有层面被“杀死”。
桌旁六人，可以说是寰球排名前七的强者。
能够让他们聚在一起的理由，自然只有实力更在他们之上的超世之杰——苏利法。
简单寒暄后，月蚀主导进入正题。
“我派了三个波次的人手前往古安第斯火山带。”
“这是最后一次获得的影像资料。”
通过渲染记忆，她在黄金圆桌上具现出画面。
时间是夜晚, 视角处于水面以下，色彩深蓝近黑，望不到底。
显然拍摄者正在海下潜游。
海浪声被清晰收入，不多时后，视角浮出海面。
天穹被分为两截。
后方清澈晴朗，缀满繁星点点。
前方则被滚滚烟灰遮蔽。
烟灰深处，有炉灰般的暗红色潜伏，其下通过巨大云柱连接着一座高耸海岛。
这座海岛名为巨人望台，是一座死去多年的火山。
但镜头内，它正持续喷发，从火山口出涌出大片熔岩，在山体上镶出数条浓烈红河。
“夫子，这里没有卫星信号了。”
拍摄者停在海面，轻声说道。
“在巨人望台周围，无数不曾被水文信息记载的新生暗礁隆起，将水道全部封死。”
“除非通过正南方亚尔瓦岛扼守的开口，否则任何千吨以上的船只都无法进入半径四十公里的暗礁内圈。”
“我能看到巨人望台上有着许多人工线条，那看起来像是某种复杂的法阵……”
就在此时，整片海域突然颤抖，打断了拍摄者。
画面正中，巨人望台剧烈喷发，将金红色的熔岩柱送入十几公里高空。
震波沿着水体烈烈排开，瞬息掠过拍摄者身侧。
雷鸣般巨响远去后，却还有莫名的“咯咯”声持续不停。
黄怀玉很快意识到，这是拍摄者的牙齿在打架。
“天哪，天哪……”
良久后，拍摄者终于咽下口水，再次出声。
“刚刚那是提丰的神通气息，我绝不会认错！”
他努力平抑心情，但依然呼吸急促。
“我无法形容那种体会——强大、炙热、又像大地一样宽广……”
“夫子，这气息超过了您，甚至远远比大帝更强！”
拍摄者呢喃道，怔在原地良久。
“我必须把消息带回去……”
之后，他像是终于醒悟，潜入海中朝外游去。
画面在此处中断。
圆桌旁的六人全都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五位大人，苏利法已经很接近能级五了；而巨人望台正是他的驻地。”
月蚀打破沉默。
“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不管那法阵是为什么而准备，我们都必须破坏它。”
“如果让苏利法完成跨越，恐怕一切都太迟了。”
所有五位能级四强者都赞同她的话，但没有人轻易开口表态。
与旧日集会上那些欺凌弱小、合伙捡钱的事情不同，正面对抗苏利法，哪怕对战争级使徒而言，也是九死一生。
像旧日中的至高、日耀之流，甚至没有参与的价值。
“你就这么笃定苏利法能跨越界限？”
军团抹了把脸，问道。
“三千五百年来，人类历史上可没记载有任何一位使徒完成过这個跨越。”
“神代之后，前人未曾有过的天赋，我不认为他苏利法就能有。”
月蚀闻言摇头。
“不，有过的。”
她很认真地说道。
“在噬神者的记录中，至少有四人表现出了超越能级四的天赋。”
“只不过他们都在我们的干涉下，没能走到最后一步。”
没人能够反驳夫子的话。
噬神者的历史远比所有国家更长久。
“哼，我知道你们噬神者神通广大，底蕴深厚。”
军团回道。
“那不如你们这回再干涉一次？”
“我现在就正在组织干涉。”
月蚀立刻回道，话语中再没有平日的玲珑柔软。
“所以各位意下如何？”
她挺直脊背，开声问道，第一个看向大帝。
后者果然没让她失望。
“我对战斗没有爱好，月蚀女士。”
大帝叹道。
“但如果要突破的人是苏利法，那我无法坐视。”
“旅者阁下，您呢？”
月蚀看向另一位旧日。
“在坐六人，恐怕再没有那一位有我和他的嫌隙深了。”
黄怀玉靠回椅背，淡淡道。
“与其等他来找我，不如我先去找他。”
“算我一个。”
PS：这两天一直卡在构思苏利法这部分剧情。
之前想好了后一半，但一直卡在前一半。
今天下午终于完成了所有框架，之后只要把战斗构思搞好就行了。
由于这段剧情会是完本前的最后一个大剧情，所以花了蛮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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