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离别太过仓促，让人产生不真实感。
也不过是相处了那么几天，产屋敷天音就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轻轻呼唤一声，那个讨喜的孩子就会带着一脸疑惑和好奇出现在她面前。
一双蓝色眼睛带着通透的直白，不言不语也能把所有感情从眼底表现出来，似乎总是在问：怎么了？有什么好吃的吗？提前开饭了嘛？
就只想着吃。
想起都有些好笑又好气。
安静的用餐时间，除了碗筷碰击的微细声响，就只有大家的沉默，这时候子女陪在身边，产屋敷天音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一个特别喜欢米饭的家伙，米饭就没了那种香甜感觉。说实话，她现在就稍微有点想念那孩子了。
偏偏就喜欢白米饭，这真是个奇怪的爱好。
但很可爱。
不管是看到喜欢食物的幸福表情，还是用饭时偶尔抬头看看她们的疑惑眼神都很可爱。
雅妹：你们吃饭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是饭不香嘛？
是让人想起就心情愉悦的可爱。
外出的人能被记挂，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偷偷笑眯了眼，摸摸温热的心口，然后再提起精神继续前进。
一大早，江雅就正经地拜别了产屋敷一家，前往蝶屋。
获得了胡蝶忍亲切的摸摸头，捏捏脸，叨叨了好多叮嘱后被栗花落香奈乎的微笑送出门，然后遇上甘露寺蜜璃，被送了一个让人窒息又甜蜜的拥抱。
最后，晕乎乎的江雅终于到了病房门口。
坠在身后，看着江雅这一路上遇到的两位柱和继子，奏间唯遮掩在布料底下的嘴角微微抿着，一如既往地站在病房外目送她进去。
“嗯？”
在关门前，若有所感地回头，少女盯着合上的门定定地看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向病房里的小伙伴们打招呼。
修整一晚上，今天就要离开小伙伴独自历练的江雅，今天没有穿着那身板直规整的队服，而是换回她自己在外面定做的衣服，带着她最熟悉的花纹和造型。
依然是黑色长筒靴，白色的裤脚扎进靴子里，上身是黑色圆领长袍，再外搭灰色斗篷——蓝斗篷被撕开拿去包扎止血后换的新斗篷。
久违的看到江雅这一身打扮，因为那橘红的温暖发色，灶门炭治郎甚至产生了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好久没见到小雅你这么穿了。”
闻言，江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吗？入队就只穿队服，但队服活动也挺方便的。”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既然灶门炭治郎这么说了，可能就真的很久了。
“是啊，小雅的头发也长了好多呢！”
这话说的，引地江雅瞅了一眼灶门炭治郎的头发，他以前梳了一个小啾啾在脑后，后来又留长，倒是因为打理麻烦就直接修短了。
“哎呀，祢豆子也在啊！”抱起小小只的灶门祢豆子，在金发少年羡慕的眼神下，她把脑后的辫子塞入灶门祢豆子的手里。
江雅坐在灶门炭治郎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还缠着绷带的手顿了顿，对上他疑惑的澄澈目光。
“啊，炭治郎……”
“咦？”
正想开口的少女被旁边出声的金发少年引去视线，灶门炭治郎跟着看过去，嘴平伊之助一声不吭，但我妻善逸还是注意到那野猪头套也转向他，一下子被这么盯着，他说话顿时就支支吾吾起来。
江雅眨眨眼，随后好笑地调侃他：“你敢想怎么就不敢说了？之前不是很大胆的嘛？”
前天才说完那些没谱的话，怎么今日就这么多顾忌了？
这话也引起其他人的回忆，灶门祢豆子懵懂不知，灶门炭治郎在回想，独独嘴平伊之助嚣张地嘲笑起来，哈哈声不停。
“什么啊……”我妻善逸撇嘴，小声嘀咕，“你都要走了，总不能再惹你生气了吧！”
这声音小到江雅根本没听清，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几下，于是好奇问道：“嗯？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妻善逸只是叹气：“我说雅雅今天的打扮很帅气哦。”
“是吗，谢谢夸奖！”
换掉队服的江雅，虽然比起以前来说没长多高，但她身材比例好，换回她自己的常服显得腿长，看起来干练又飒爽。
实在是没想到会从我妻善逸口里听到这样正经的夸奖，惹得江雅暗暗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好久，怀疑小伙伴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逃了伤药——要知道我妻善逸那清理毒素的药是一等一难喝，江雅闻了都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志村妙的煎鸡蛋。
那是能一口让人灵魂出窍的味道，喝完脑子不清醒也不是不可能。
灶门炭治郎点点头：“善逸说的是，善逸真聪明！”
虽然被夸奖了，灶门炭治郎也夸的十分诚心诚意，但我妻善逸一点都感受不到快乐，盯着自己十分天然呆的兄弟，陷入了沉默。
最后撇开头的我妻善逸：…………其实我觉得你只要说好看，她也觉得挺开心的，而且你这小子也很厉害的好吗！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这一点技术都没有的彩虹屁感到开心呢～诶嘿嘿～
喂喂喂，嘴角都快扬到耳朵根了，注意一下！
江雅有些嫌弃地摇摇头，但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别说开不开心的问题，我妻善逸挑起了关于帅气这个话题，嘴平伊之助顿时就来劲了，直蹦江雅面前，大拇指指着他自己，隔着头套也让人感受能到他灼灼燃烧的目光，可见其眼神之犀利。
嘴平伊之助：“你！给俺听着！”
江雅和灶门祢豆子同一时间齐齐缩了缩脖子，头顶冒出疑惑。
？？？
最近的词汇量都由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扩充，就算有些不解其意，但不妨碍嘴平伊之助直接拿来现学现用。
对于领悟这一点嘴平伊之助丝毫都不虚的，十分自信道：“俺的帅气也不会输给你！等你回来我们再比较比较！俺告诉你，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输给你的！俺才是真正的山大王！”
虽然不懂为什么要比帅气和谁才是山大王，但这是挑战吧！才不会认怂的！
跟着嚣张一笑，江雅伸出手，正式提出了邀战：“哦！那就回来再战，你赢了再说啊！”
“再战！哈哈哈哈！俺一定会赢！”
看着眼前的手，嘴平伊之助难得能够意会，伸出手就要拍上去。
他们正准备做约定时，却没想到忘记了灶门祢豆子这个夹在他们正中间的变数。
只见鬼化的少女也兴致冲冲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大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坚定：“唔唔唔！”
手掌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三只手以奇怪的方式互相击掌，江雅回神过后握住了灶门弥豆子的手，又笑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灶门祢豆子在说什么，但是这份感情却传达到了。
祢豆子你也太可爱吧！
嘴平伊之助看着她们击掌后握在一起的手，不假思索地就跟着做了，没等江雅说什么，嘴平伊之助的手上又多了两只属于少年的手掌。
反应突然迟钝的夜兔一愣，看着那绑着绷带和毒药侵蚀的两只手：“炭治郎……善逸……”
五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少女的手心是灶门祢豆子微凉的肤感，手背是少年人热乎乎的体温。
她动作顿住，耳边响起小伙伴的声音。
“祝雅雅一路顺风！”
“一路平安！”
“哦，那个什么武运昌隆！”
“唔唔！”
沉甸甸地四句话把少女的心塞满了温暖，像是泡在温泉水里那样，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
这三个少年都没乖乖待在他们自己的病床上，作为伤员一点都不安分。
“你们……”
“我……”
江雅想要开口感谢，却发现自己倒是有些忍不住：“……呜……”
突然来这么一出。
一个接一个的……
只是出门历练搞这么感性干什么啊！
说好的帅气要变成哭唧唧了！
虽然内心似乎在埋怨，但实际上江雅感动地不行。
“唔唔～”灶门祢豆子习以为常地摸摸少女小脸，替她擦眼泪。
倒是她这转变惊呆了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两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了。
石化二人组合眼睁睁看着，灶门兄妹哄人，灶门炭治郎很是习惯地摸着手感良好的脑袋，一下又一下，饱含耐心，温柔地哄着：“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唔唔！”灶门祢豆子给了少女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是老样子……
——这么爱哭鼻子。
灶门炭治郎无奈地想着。
一口咬住自己的袖子，回过神的金发少年化身柠檬精，一时之间酸地不知道该羡慕嫉妒谁好。
他也想被雅雅抱着哭，想抱祢豆子妹妹，也想被炭治郎摸摸头哄着……
可恶！都好羡慕！！！
我妻善逸：雅雅，说好的不哭呢？
雅妹：才没跟你说好。
另一个回过神的嘴平伊之助被善逸扭曲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露出十分嫌恶的神情，似乎被恶心地不行：“纹逸，你这个样子好丑哦。”
我妻善逸：“…………”
善逸、善逸他想杀猪。
“啊啊啊……你这头猪快闭嘴吧！”指着对方，金发少年咆哮如雷。
“哈？俺不！俺就不！”
就这样，这两人又吵了起来，似乎一天到晚都停不下来，搞得病房本应该安安静静，结果缺吵的不行。
“噗嗤！”少女被这场面逗地破涕而笑。
见少女就这么笑了，灶门炭治郎注意到祢豆子居然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
连祢豆子都觉得无奈了。
灶门祢豆子：“唔——”
能怎样，还不是继续宠着她。
听到声响，江雅低头对灶门祢豆子一笑，眼角还有泪水，但笑容十足灿烂。
恢复力好的家伙，就算哭得眼眶再红，只过一会儿痕迹就皆消，搽干净脸，就又是全宇宙最靓的崽。
最靓的崽道：“我穿的其实是男装，女式的比较贴身，不好大动作。”
“长袍长裤方便我把不轨之徒一脚踩在地上……”
所以觉得帅气的话，也许是衣服的原因，最靓的崽是这样想的。
“然后，好好教训一顿！”
我妻善逸想说：啊，你这句话不就说的超级帅气吗？可恶，不要抢我少女心杀手的职位啊！
眼珠转动，少女很敏锐：“你在吐槽我吧。”
“不，我没有，应该是伊之助吧！”我妻善逸瞬间甩锅。
“昂？你喊俺干嘛？！”
……
病房里吵吵闹闹，门外冷冷清清。
他们欢乐的声响，吸引着旁人想要加入那种温暖的气氛。
等到江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隐队员，像是一朵黑色小蘑菇一样长在门边，有人出来了也没反应，就蹲在那里。
江雅：“咦？”
这是蹲到出神了？
还是蹲到自闭了？
会不会又腿麻了？
轻咳几声，江雅试探地唤回对方的神，看到对方自如站起来的模样，内心也是松一口气。
和这样抗拒她的人交流起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没话找话又实在很愚蠢。
雅妹：又社恐了阿鲁=。=
两人走向大门口的路上，没遇到任何熟人，甚至她们一路都没有任何对话。
直到门口，少女暗喜要解脱了，迫不及待开口：“谢谢你这几天陪我跑来跑去，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就转身就要走。
这干脆利落的态度，让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隐队员奏间唯决定破罐子破摔：“等一下！”
视线里的靴子停下了迈步，奏间唯能看到那转过身来的脚步，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坚持。
但是，心里却一直叫嚣着，如果错过了那下次……
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我、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和谢谢！”这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但江雅正好可以听清，一挑弯眉，眼尾上挑，眼底划过惊讶。
话出口的一瞬间，奏间唯心口一松，她终于把这句盘旋内心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她这才微微抬头去看对方的反应，就见到这朵对她疏离傲然的小花朝她微微绽放，悄然展露出一丝的柔软。
她扬起嘴角。
“嗯。”
但这抹清软的微笑只在一瞬间。
奏间唯一愣，眼底的那抹勾起的弧度还没散去，随后便是那远远离去的背影，这让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做怅然若失。
凝视远处，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她也久久未能回神，口中喃喃自语。
“请一路平安啊，江雅小姐。”
虽然对方已经听不到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毕竟隐的人都是四处流动的，很少会有像这样常驻一个地点的任务，为的就是防止信息泄露。
如同祝愿着曾经送别的队士，她依旧这次把这个祝愿也给了江雅——这个她一直都在恐惧的少女。
对不起。
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恐惧，就一直表现出抗拒，想必这样的态度，自己这样的人，让你苦恼了吧？
还有，谢谢你的包容和原谅。
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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