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宣战石之妖族
“轰！”
巨大的爆炸在城池的废墟上响起，吹起的烟尘像是北方无尽的风沙，又被桔梗手中那水晶长弓上冒起的庞大破魔之力震开。
作为第八种武器，云梦中有着可以将巫女灵力完全释放的力量，在元素兵器出现之前，人类不管有多强的灵力，因为脆弱肉体的限制，总是难以达到妖怪那样肆无忌惮的爆发，只能舍弃大面积的破坏力追求，强大到极点的单体伤害。但云梦中作为一个媒介，将桔梗那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完全的如妖力般释放了出来，所产生的破坏力之强令人咋舌。
破魔之力是基于灵力之上，由心灵纯洁的人产生的一种强大净化力量，对妖怪有成倍的杀伤力，因为这些原因，作为移动炮台的桔梗才能和一个巨人战士战斗到现在。
月亮出来了，漆黑的夜幕下升起了密密麻麻的篝火，林天站在最近的战场外围，漫天的星斗仿佛环绕在他周身，凄冷的月光照在他消瘦的身上，那张俊美的脸似乎失去了正常表达情感的能力，干涸的唇角微微颤抖，面色显出病态的苍白，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满身伤痕的桔梗再一次倒下，宽大的袖口里握起拳头的手，指节发白。
一支缠绕着龙形破魔之力的强大箭矢击穿了地石鬼那庞大的左臂，那是云梦中的传承技能，地石鬼的关节处破开了可以透视的大窟窿，瀑布般的黑色鲜血淋下来，染黑了半座城池。
“来吧！就这样来吧！”
就是这样啊！我所祈求的！杀死我，破坏我，或者让我彻底破坏。
地石鬼瓮声狂笑着，右手攀上左肩。
“轰隆！”猛地将无力的左臂扯了下来，丢弃到一旁，仿佛是在丢弃一座荒山，引起了大地的震颤和满天飞舞的尘埃，那断口处的鲜血不要命的向外流，地石鬼一抖肩膀，血液齐齐凝滞在伤口处，他石刻的脸上做不出表情，但声音中蕴含的狂热和狠厉的做法让围观者不寒而栗。
“用你的箭射穿我的胸膛吧！”
战斗从傍晚持续到了深夜，又从深夜到了黎明。
当那一缕金色的暖阳在微薄的晨雾里升起的时候，那个巨人依然战立在废墟中，他全身上上下下几无完好之处，断了左臂，还瞎了右眼，此刻十里外的人类营地都能清楚地听到他那大风箱一般的沉重喘息。
“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甘心呢。”地石鬼无声的笑了，他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力气了。
桔梗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已经陷入了危险的昏迷状态，她的面上带着轻轻地微笑，似乎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如果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林天睁开半闭的双眼，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用有些喑哑的声音对她说，
“那么接下来，是我的战斗。”
六个石巨人沉默的立在那里就像是六座沉默的山，但相比更为巨大的地石鬼他们不过是六块不值一提的山石。他们只是石之妖族中的下位炮灰，甚至没有多少智慧，如同六个空有巨大身体却受人摆布的傀儡。
林天抬起了修白的右臂，桔梗身上开始缠绕起乳白色的治愈之光，这种力量并非是万能的，即使治好了她身上的创伤，也无法恢复她透支的精力，林天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呼风唤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制造风雨的能力，而是一种毫无消耗的本能力量，对于龙族来说就是一种简单的呼喊，那么不管如何干旱的沙漠也会下起暴雨刮起狂风。
水火控制，或者叫水火不侵，代表了一种元素免疫能力，这两种力量对于林天的伤害几近于无，同时又可以被他自由的操控，而且也不是普通的水火，而是鼎鼎有名的三昧真火和先天真水，是龙族的最基本攻击手段。三昧真火是指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昧合一是为真火，凡俗之物遇之便燃，沾到就烧，水不能灭，土不能掩。而先天真水更是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以生万物利天地，化旧为新，引渡幽冥。
隐现自如，作为高神秘的龙族，能够隐藏起自己想要隐藏的一切。
法天相地，作为一条拥有远古血脉的龙族，变化大小只是基本能力。
气运加身，龙族作为无数人崇拜或恐惧的种族，在诸天万界拥有着深厚的名气和实力，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天道的一定优待。
林天此刻的身形完全展开已经长达两百多米，算是脱离了幼生期的龙族了，使用法天相地足有两千米的可怕体型，他没有龙族那种深入骨髓的好淫爱富的本能，但面对美丽的事物总缺乏一定的抵抗能力，这是获得力量的代价。但林天并不把这当成是一种缺陷，难道喜爱美丽的事物是一种错吗？
凡我所求的，热爱的，为之着迷的，还是厌恶的，憎恨的，恼怒的，都有他们存在的道理。往往龙族喜欢强行介入自己想要介入的一切，那种霸道的本性让诸多生命难以接受，因此受到排挤。
龙睲，即龙之目，只能看穿元素能量，却不能像物质之龙那样看穿气血，更不能像精神之龙那样看穿一切的本质。
黎明的光辉照耀过来，大地在沉睡中缓缓复苏，月亮还未落下，太阳刚刚升起，日月同在一片天空，将天地分割为二。
林天缓缓的行走在城池的废墟中，看着那残破却精美的屋瓦高墙，亭台楼阁，死去的骏马，歪倒的樱花树。
“你要杀我吗？人类。”地石鬼张开巨大的岩石嘴，瓮声说。他身后的六个石巨人晃动起数十米的巨大身体，如同六栋移动的摩天大楼。
林天没有回答，他目无焦距的看向那即将升起的夕阳，喃喃道，
“是这样吗。”
十里之外扎营的人类分明看到那隐约的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通天彻地的白色光芒！
一条绵延两千多米的庞大巨龙就这样不可思议的盘桓在了亘古的天地中，每一片龙鳞都散发着朦胧的白色微光，仿佛来自最远古时期的滔天气魄冲天而起，震撼了穹隆。
古老！庞大！神秘！美丽！
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深沉沉浓重重的液体在流动，他平淡的俯瞰眼前的一切，仿佛一个至高无上的神明。
圣龙，回来了。
……
“天天哪！”
“圣圣龙大人！”
“神啊！”
所有人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为自己往日不相信圣龙真实存在的想法感到可笑，为自己嘲笑老人们叙说那伟大的身姿而感到悲哀，多么的无知！
真实的圣龙远远比叙述和书籍中更加伟大而神秘！这样的姿态，就算用上所有褒义的形容词也不为过吧。
风在涌动，云在聚集，光芒四射的朝阳也好，黯淡无神的月亮也罢，都被盖了下去，那白色巨龙的头顶是无边无际的黑云，和涌动的雷霆。
“轰隆隆！”
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缓缓转动，两根白玉般的龙角上升起了蓝紫色的电光，那巨大的龙口一开，整个废墟般的城池就被一道铺天盖地的蓝色激流冲毁的一干二净。
这样腐朽的繁荣，不该存在。
“城池！”
“多少年的努力啊！”
“神啊，你为何这么做！”
百年的建设，三代的积累，无数的财富，地底埋藏的隐秘，也就在这一开的巨口中化为乌有。
林天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跪倒在地的人群，
“人类，用新的姿态活下去。”他说，不管他们能不能理解，都得接受。
地石鬼也震撼的看着眼前从一个渺小的人类变化为比自己还大的庞大巨龙，那金色的眸子里没有杀戮也没有欢喜，没有悲天悯人，也不存在善恶观念。
“纯白的圣龙。”地石鬼道，“你居然出现在这里。”
林天看了他一眼，以不可置疑的姿态道，
“你走吧。”
“你放我走？你不是人类信奉的神明吗？”地石鬼挣扎的ting起身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以为。”林天微微闭起眸子，“我是放过你吗？”
“难道不是吗？”地石鬼冷笑道，千百年的漫长的冥界经历早已让他忘却了恐惧，虽然一时间被林天的姿态震撼，但也不至于吓到不敢说话，要知道冥界可是有绵延百里的吞山巨兽！
林天庞大的身体缓缓上升，身体隐现在无边的云层中，一道流动的白色能量如同水的波纹从头体内向外缓缓散开，一层又一层传递向无穷的远方。
数千里内，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浩大的声音，
“我纯白圣龙，代表所有信奉于我的人类，向冥府妖怪石之妖族，宣战！”
轰！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至高的规则落下了，像一种不死不休的束缚，这宣战，被承认了！
“吼！”
欢呼声在人类国度的各个角落响起，百多年来的对抗早已使两个种族的矛盾上升到了顶点，圣龙的回归更是给所有人类带来了强大的精神支持。
他们坚信人类将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人与妖的大规模开战，人类终于不再是任妖碾压的蝼蚁。
林天清楚地把意思传达给了所有人，这不是玩笑，是战争！至死方休的灭族之战，直到一方被彻底抹除在历史中。
他看了一眼地石鬼，明明白白的传递出一个信息。
那石妖，我不是要放你走，而是要灭你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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